第 20 章 他無意識握緊腕上那根早……(1 / 2)

海外,某不知名小島。

正是深夜,遠離城市汙染的海島上空繁星點點,微風吹動粼粼海浪,以一種奇特的音律拍在海岸上。

小島深處,樹蔭盎然。木製的圍欄將人工花園與野外樹林隔開,幾盞小小夜燈驅散黑暗,暖色的光映出花園正中心的三座墓碑。

兩大一小,安靜躺在群花環繞之中。

有風穿過樹叢,吹落花瓣幾片,卻還沒來得及落地,便被一隻瘦削而修長的手掌攥住,墜在腕上的寬大紅繩從袖中落出,被風吹得微微飄動。

那是個很年輕的男人,黑發黑眼,典型的華國人長相。他垂眸望著掌中殘紅,臉上沒什麼表情,狹長眼尾卻壓著一線冷光。

一柄黑傘忽從上方傾斜而來,擋住帶著涼意的夜風,身後人道:“先生,夜深了。”

藺難舟並不接話,隻是輕聲道:“華國要入秋了。”

身後人恭順地低下眼,沒有說話。

藺難舟放開手,任由那點紅墜進地底,那根紅繩也一閃,又隱進袖中了。

他抬眼,望向暖光下的墓碑,聲音放得極輕,“藺先生老了。”

“你說,十三年前,他有沒有想過,我這個早該死在國外的長孫,有一天,居然會重新回來呢?”

最初他還平靜,可越說到最後,仿佛越壓不住尾調的笑意,聲音上揚著,可眼睛依舊是冷的。

身後人隻道:“夜涼了,先生。”

藺難舟便倏地一笑。他長相肖母,眼尾狹長而微挑,望著故鄉方向時,眸光又輕又冷。

墓園中沉默了幾分鐘。身後人皺起眉,道:“您這樣,小少爺會擔心的。”

這話一出,像是觸發某種關鍵詞,原本默然矗立的男人終於動了動身子。

他伸手接過傘柄,指節用力到發白,手背青色筋絡隱現。

黑色的傘沿沉沉壓住那雙眼。

他無意識握緊腕上那根早已褪色的紅繩,待走進溫暖的屋中,才放下傘,來到桌邊。

他洗了手,又仔仔細細擦乾,祛了一身寒氣,方從抽屜中取出一個僅有掌心大小的小本子。

已經泛黃的封皮上,依稀可見稚子滿是童趣的塗鴉,最上則是雖筆畫歪歪扭扭,卻依然能看出書寫人用心的兩字——“日記”。

藺難舟低眸,凝視著那因年歲發黃的本子,動作輕之又輕,珍之又珍。

“喬喬……”

低低的呢喃,消失在夜風裡。

第二日晚,一架航班降落在C市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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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清晨,終於結束了一周工作,本該睡個懶覺好好休息。可林橋心裡還壓著事,時針剛剛指過六點,他便早早醒來,睡不著了。

洗漱完,他下樓時很意外地發現,謝先生居然還在家。

甚至就坐在餐桌旁等他!

要知道,這整整一周,謝執都是來去匆匆,深夜短暫出現一下,早上又在林橋清醒前早早離開。

他甚至試圖通過更早起床這種方式來見謝先生一麵。起碼一起吃個早飯,這是伴侶的義務。

但失敗。

於是他猜想是公司遇上麻煩事,可上網去查,甚至訂閱財經報紙,也始終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還是說……那天在謝家的表現其實不佳,謝先生對他失望了?

這個想法讓林橋心揪了一下,可他又習慣了在原地等待,便也忍著。

這種情緒一直持續到現在。

他踟躕在樓梯上,思索著,是謝先生終於結束了工作,還是……決定,要辭退他了?

雖然早就做好了離開的心理準備。可大概是因為謝先生對他太溫柔了。

一想到要回到林家,回到那個總是充斥著冷嘲熱諷的家中,林橋就……稍微有一點點的難過。

但他知道那是遲早的事情,於是收拾好心情。

如果換做之前,他大概率會直接跑過去,站到謝先生旁邊。

可被冷落了這麼久,他又有點害怕了,站在原地,直到謝執轉身看到他。

“過來,喬喬。”

謝執伸手,便見林橋眼睛一眨,很是迅速地走過來,停在他身前,仰頭望著他,眼睛依舊亮晶晶的。

謝執頓了一下,才放下手。心中不無遺憾地想,如果他能讓喬喬再信任他一點,剛才是不是就能得到一個擁抱了?

他短暫遺憾一下,便重振旗鼓,問:“喬喬今天有安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