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沒有偵探或警察第一時間出現在現場的殺人事件。
現場在警察來到之前,已經被破壞的差不多了,雖說從心理學角度分析,鬆原夫人幾乎和在場所有人都約定了第二天的工作內容,但也不能因此就否定她半夜受到其他刺激突然決定自殺的可能性。
畢竟從那份字字泣血的遺書看來,她這些天被鬆原老板刺激的不輕。
如果不是降穀零堅持,橫溝警部也是一位負責人的警部,換成其他人,很有可能就直接按照自殺結案了。
在橫溝警部的安排下,幾位警員分開對料亭眾人昨天整晚的作息進行了調查後,得到的結果讓人頭疼不已。
鬆原料亭的幫廚是學徒製,大塚師傅和另一位主廚都是獨立房間,而四位學徒在一個房間,服務員們除了已經成家的領班廣田穗子,其他六位男女分開在兩個房間。
主廚們的因為都是獨立房間所以沒有人可以提供不在場證明,學徒和服務員這邊卻因為大家都很累了,每個人都說根本不記得同伴晚上有沒有離開過房間,都說自己睡得迷迷糊糊的沒法確保沒有人離開過。
這十二個人,沒有辦法提供自己的不在場證明。
而案發現場的第一發現人,鬆原料亭的領班廣田穗子,因為不住在料亭內,她昨晚下班後就離開了料亭。從監控可以看到廣田穗子昨晚上九點不到離開,今天早上七點剛過就來到了料亭,期間一直在家這個不僅有她家人的證詞,而且根據監控記錄調查,廣田家到鬆原料亭的必經之路上昨晚上也確實沒有出現領班的身影。她是目前唯一沒有嫌疑的人。
而嫌疑最大,也是動機最足的鬆原老板,昨天下午見到回來的鬆原夫人有又和她大吵了一架,在晚飯前就直接離開了料亭,據稱他昨天一整晚都在歌舞伎町的“卡露亞”,喝得爛醉以後直接睡在了那附近的酒店裡,直到今早上接到電話才回來。
警方聯係了“卡露亞”的負責人,得到的證詞是鬆原老板大約是淩晨三點多在陪酒小姐的攙扶下離開了卡露亞,那位陪他離開的小姐表示她將鬆原老板送去酒店後發現他醉的不行,就直接離開了,離開時間大約是四點不到,根據酒店提供的監控,鬆原老板確實三點多到了那邊,但是離開時間卻不是廣田穗子打電話的七點多,而是六點多就已經離開了。
“因為我六點多就接到了讓我回料亭的電話啊,我當時迷迷糊糊的隻記得有人說了一句料亭出事了你快回來,我就起床準備回來了,不然我也不可能那麼快從歌舞伎町回神奈川。不信你們看來電記錄啊!”
鬆原老板的手機上正如他所說的,有兩條來自鬆原料亭座機的來電信息,一條是六點十九分,還有一條是七點三十三分,從歌舞伎町駕車回鬆原料亭的距離,剛好駕車一小時十三分種左右。
降穀零在鬆原老板說話的時候,一直在觀察著他的神色,在見到他麵對橫溝警部指出他離開酒店的時間和接到廣田穗子的電話時間完全不一樣時,微微轉動的眼珠後,他心中已經有了大概的方向。
這應該是一起教唆殺人事件。
鬆原老板沒有親自動手,但是他一定用了什麼手段,讓料亭內的某個人去幫他下這個毒手。
現在需要找的,是那個動手的人。
關鍵就是在於那條六點十九分的通話記錄。
“鬆原料亭內沒有監控的麼?”
“為了保護客人們的隱私,我們隻在料亭大門和各個包廂的出入口裝了監控,座機在收銀台那邊,那裡隻有一個對著收銀電腦的監控,拍不到電話。”
廣田穗子回憶了一下,憂心忡忡道。
“而且那個監控的調取方式,需要老板娘登錄,我沒有密碼。”
“有總比沒有的好,技術科的人在哪?去處理一下!看看有沒有六點到六點半之間的記錄。”
正如廣田穗子所言,收銀台附近的監控能見範圍非常有限,整個時間範圍內唯一能見到的就是在六點十七分的時候在畫麵邊緣一閃而過的衣角,證明了這個時間點確實有人來過的痕跡。
很遺憾,那片麵料被分辨出來是料亭服務員統一的羽織。
就放在員工休息室,誰都可以穿。
線索在這裡徹底斷開。
唯一剩下的希望是鬆原老板娘指甲內皮屑的DNA測試,但是原始現場被破壞,誰也不能保證屍體被料亭裡的員工們搬運的時候,那一點皮屑有沒有遭到其他的汙染。
殺人凶手和教唆者一起,利用其他無辜的人,銷毀了犯罪證據。
降穀零在橫溝警官挨個問詢的時候,站在他身後不易被注意到的角落裡,觀察著每一個有嫌疑的人。
其實結合他昨晚和今早最新拿到的證據,殺人凶手究竟是誰他已經猜了出來,現在就隻缺最關鍵的證據了。
“結果出來了!在這裡!”
“太慢了吧!警官,你們要是還沒有證據,就快點讓安息堂的人來吧,一直放這裡,我們料亭後續很難做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