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蒼山上一路狂奔而下,順著洱海湖畔,尋那漣漪的源頭。愈追,漣漪愈密,愈清晰,起伏如他澎湃的心潮。
籲,他忽然勒馬,輕身下地。心禁不住狂跳,他心愛的女子,他日思夜想的女子,正靜靜地躺在這洱海湖畔,一圈圈漣漪正是從她這裡蕩漾開去。
她,真是仙女麽?可以讓水波如此纏綿,如此溫婉,為她所用。
他悄然坐在她身側,靜靜地看她熟睡的臉龐。青絲閒散地披著,烏黑如黛玉,映襯得原本已經勝雪的肌膚更加白皙剔透,宛若瓊脂。柳葉眉勾勒嫵媚,長而上揚的睫毛晶瑩純潔,端莊的鼻分、玲瓏的下頜明棱角,誘人的唇訴說妖嬈。此女隻應天上有,人生能得幾回見。
他不忍心吵醒她,轉身上馬,複回那蒼山之上。已是破曉,蒼山雲霧繚繞,辨路甚是困難,他在林間尋尋覓覓,忽而抬手驅散迷霧。
啊!找到了,他勒馬俯身,摘下那一束帶露盛開的上關花。這世間唯有上關花才配得上他心愛的女子。上關花,香飄甚遠,花的芬芳恰如她昨日的情思一般,傳千裡,達情郎。上關花,平年花開十二瓣,閏年花開十三瓣,如此奇花才配如此奇女子。
他采花下山,回到她的身邊。嗬,定是昨夜一直撫琴弄波到深夜,今晨才如此貪睡。他將上關花輕放在她麵前。
馥鬱的花香喚醒了他的可人。初時,媚眼惺忪,抬手揉眼,轉為明亮。清澈的眼底倒映了紅如茜素的上關花,還有一旁癡等的他。
“郎君”,她輕喚,酥酥的聲音還帶著睡意,聽得他如癡如醉,不答,便把她攬入懷中。
柔軟的身軀蜷在他溫存的懷裡,攬著她的纖腰,此生無憾也。
“嫁給我,可好?”他湊在她耳邊,細語。
“明知故問,你不是已經看到水波上的今生今世非君不嫁了,還問作甚,故意羞我麼?”她嬌嗔地答道。
他,滿眼寵溺,“夫君知錯,請娘子責罰。”
“你還說!什麼夫君娘子,誰是你娘子了。”她愈加害羞,緋紅的小臉往他懷裡更深處藏去。
“你就是我的娘子。”他定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