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暈乎乎間,她仿佛看到了小時候發燒時,媽媽半夜叫醒她吃藥的模樣。
那時媽媽還會親親她的額頭,感受下額溫有沒有降下來。
想到這裡,齊悅抱住“媽媽”,蹭了蹭腦袋,喃喃道:“媽媽不走。”
韓默沒有聽清齊悅說什麼,想把她的手拿開,沒想到齊悅反倒抱得更緊。
他沒有辦法,便將被子拉了過來,裹住齊悅,自己則斜倚在軟包床屏上,閉上了眼睛。
韓默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齊悅側躺著,緊緊貼著他的胸膛。
他想坐起身來,沒想到卻吵醒了齊悅。
黑暗中看不清人的神色,韓默有些心慌,不知要如何解釋。沒想到齊悅卻抱住他的胳膊,靠在他身上說:“我是不是發燒了?”
“對,昨晚吃了一次藥。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還好,就是太陽穴脹疼脹疼的。”齊悅想到韓默昨天頭疼的樣子,鑽出被窩,伸手摸了摸他腦側:“你還頭疼嗎?要吃藥嗎?”
韓默輕聲答道:“吃過了。”
“何叔叔他們來了嗎?”齊悅又回到被窩。
韓默微微搖頭,想到她看不見,便又開口道:“沒有聽見動靜。”
“好吧。”
頓了頓,齊悅說:“陪我睡會吧。”
韓默想也不想就要拒絕,齊悅卻拉住他,轉移了話題:“暖氣關了嗎?”
“沒有,還有不少柴油,等你退燒了再說吧。”
齊悅靠在他身上:“那你關了其他房間的暖氣和空調,我們倆一起睡。”
韓默沉默了一下:“彆胡鬨!”
齊悅故意說道:“省電嘛,不可再生資源呢。”
房間裡沒有開燈,齊悅說,電燈刺眼,她不想開燈。
喪屍、受傷、極寒、永夜、發燒,這麼多事發生,竟然才隻過去了不到一個星期。
齊悅從前看到湖裡的景觀魚張大圓嘴奪食,都會覺得可怕,如今竟然可以麵不改色地從喪屍腦子裡挖晶核。
除了這些改變之外,她還感到自己內心深處有一種隱秘的絕望和孤獨——來源於未知的災難和風險。
她從來沒有比此刻更強烈地認同“恐懼來源於未知”這句話。
因此,她想找個人陪陪自己,不是武力的保護,而是像此時此刻這樣的,黑暗中的一個依靠。
“不管什麼人都行。”她想道,“何況他救了我不止一次,看起來還算靠譜。”
黑暗中,齊悅看向韓默的方向:“我怕黑。”
韓默歎了口氣:“你生病了,快睡吧,我就在這陪你,其他的事等你好了再說。”
齊悅退燒後,他們並沒有分開住,而是一起搬到了二樓韓默原本的房間。
永夜是個很好的借口。
何況偌大的彆墅,如今隻有他們兩個人。
在接二連三的天災麵前,不是隻有齊悅一個人會感到迷茫和孤獨。
這些日子裡,他們在房間種了蔬菜,出去找了水箱,存了一些雪水。
還在彆墅的書房裡找到一本《山海經校注》,兩人一邊翻看,一邊討論神話生物的戰鬥力,研究怎樣搭配可以最大程度地發揮戰力。
齊悅在彆墅的健身房中瘋狂訓練,整個人結實了不少,又練習了□□使用技巧,努力提升自己的戰鬥力。
一個多月以後,兩人決定出一趟門,收集一些物資,然後順便找個入住率較高的小區殺一波喪屍,以便補充這段時間消耗的晶核。
這些日子裡,韓默的時空結界已經使用得爐火純青,齊悅也熟悉了《山海經》中的生物,但也許是由於等級的限製,她目前還隻能召喚《南山一經》中的動植物。
兩人找了個超市收集物資,然後調轉車頭,進了超市旁邊的小區。
齊悅放出鹿蜀和新刷出的動物九尾狐,自己舉起□□射擊被鹿蜀迷惑的喪屍,韓默則專心消滅那些不受鹿蜀影響的更高等級的喪屍。
齊悅驚訝地發現,九尾狐一口就能吞掉一個大喪屍,仿佛有個無限大的胃似的。
快到六小時的時候,齊悅與韓默撤出小區。
不久,迷榖與鹿蜀消失不見,九尾狐卻仍然跟在車後。
到家後,韓默在車庫整理物資,齊悅帶著九尾狐進了電梯。
她摸了摸九尾狐的腦袋,笑著說道:“看來你吃掉喪屍後還能吸收晶核,自動續航。”
齊悅一邊說著,一邊走出電梯,沒想到卻聽到有陌生人的聲音從樓下客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