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忘疇立刻閉了嘴。
莫無妄的注意力也回到台上的人身上,江忘憂真的承受太多了,不是他這種在山裡摸魚捉蝦,放火燒山的人可以想象的。
那邊又經過一次長戰的二人分開來,方友道偏頭看了下左胳膊上臂,外衫劃破了一個小口子。江忘憂還是站得筆直,垂劍在手,絲毫不見疲態。
很快二人再次戰成勢均力敵之勢,莫無妄卻看出,這二人中江忘憂明顯練得更紮實。他每一個身形走位都絲毫不錯,江家劍法以快為魂,特色是靈活多變,江忘憂又使得特彆輕盈靈巧,足以補足內力上的欠缺。
相比起來,方友道為了求快可能不如江忘憂練得踏實,莫無妄看到他落地步伐有輕微錯位,雖小卻足以致命,尤其是當對手的差距在毫厘之間時。
莫無妄握緊雙拳,咬緊牙就等著下一個錯鋒而過。
這次台上二人錯身分開,各自回身的時候,有一片衣角飄然落地。
方友道看了看左袖口,收劍行禮認了輸。他倆在伯仲之間,勝負已分了。
江忘憂道了“承讓”,下台回到江家觀戰台,方友道卻從另一邊下場徑直離開了。
“哥哥……”方嫋嫋看過父親和表哥,追著方友道去了。
江承輕起身示意江忘憂過來坐下休息,他搖了頭直接在觀戰台後方盤腿開始打坐。江忘疇立刻在一旁護法,他是第二輪,還有時間。
莫無妄說了句“恭喜”,關珀璧則過來給了兩個字評價——精彩。
第一輪其他人的比賽開始了,外場的對戰也不能再拖,莫無妄上台前問了舅舅一句:“您不去看看表哥嗎?”
方友道心高氣傲,輸給江忘憂這場並不丟臉,隻怕他還是接受不了。
“看完你的比試再去不遲。”方敬名簡短回答,“當心。”
莫無妄心裡一暖,上台後神情難得正經了些,這一場,他不想輸。
段立的刀法練得爐火純青,金刀門不愧是刀法名門,開場沒多久,圍觀人群就聊起了這一場可堪一看的對戰。
“金刀門還是用刀的至尊,從創派之初老門主就以一把霸道的寬背橫刀縱橫江湖,上一代也是不遑多讓。”
“說起段秀老門主,他給刀取的名字真是…刀如其人。”這人口氣有幾分不以為然。
“段老門主真是一言難儘,不過現在的段門主不是一繼位就把刀柄熔了,重新取名了嗎?我記得是叫橫水吧。”
“段門主當之無愧是武林的泰山北鬥,隻是膝下唯有一個獨女,這次好像也沒參賽,可惜。”
“有什麼好惋惜的,他那個大弟子上屆第三,這不是又兩連勝,就看這場了嗎?”
“這位江家的客卿昨天看著還成,對上段立怕是沒有勝算。”
觀戰的人看得不錯,莫無妄的劍法和他的武器並不相配,沒幾十個回合就落入下風了。
方敬名倒是從這較長的對戰,看出了些端倪。他用的不是方家劍法,但也不是胡亂在格擋。
“師父,好像是莫師叔的……”
身後胡布瓜也瞧出來了,低聲問了句。方敬名抬手打斷了他,他自然知道為何侄兒不用他父親的劍和莫家劍法。
看來那些年莫無妄貪玩是真,不想學方家劍法才是更大的原因。他可能私底下在學自己父親的劍法,所以不肯正式拜師。當年,莫念君流亡青冥山,改拜入方家,就沒再練過自家的劍法。
莫無妄也很快明白,他靠這一套劍法是贏不了的,思考了下是否要拚儘全力。現在江忘憂已經贏了,他可以不必走到最後一步。但他剛看了那麼精彩的比賽,也不願落得慘敗。
靈光一閃間,莫無妄忽然有了主意,他快速挑劍彈開段立的刀鋒,翻身回到場中一些的地方。
“十三式?”江忘疇坐在一旁護法,看到這一劍也是一驚,脫口叫了出來。
段立也意識到了,回身稍微停頓了片刻,確認他的意圖。
他沒想錯,莫無妄正是想起了,他看過江忘憂練劍,還有那個下午,江忘疇練了很久。這是江家弟子的劍,本就最適合他家的劍法。江家劍法更重身形技法,快準精巧,也不需要太多內力催動,就可以成個六七層的樣子。
短期效用即可,至少應對段立,可以一試。
他自然達不到江忘憂使出的那般精妙,但到江忘疇的水平,靠內力還能撐一陣子。
江家劍法也沒有什麼順序,自由靈活變通即可,劍招他都記住了,應變是他的強項。
“哦,這是反轉了?”有人留意到這邊的比試,又轉回了視線。
形式發生了逆轉,段立沒想到莫無妄會使出江家劍法,他還有些心理陰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