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讓開些,又平躺了一會,才積蓄好力氣坐起來。
男孩差不多同樣時間爬起來,拿出火折子吹燃照了照四周。
江忘憂攏了攏洞中可用的樹枝枯草雜物,兩人再次生了火。
能看清後,江忘憂發現這個洞裡有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大概都是毒物。洞壁攀爬著的毒蛇吐著信子,草叢中隨意掃視好像有蟾蜍青蛙之類的毒蟲,還有各種不認識的小毒蟲。他忍住了害怕,掃視後視線回到男孩身上。
“放心吧,我們剛吃了蒂蝴花,你身上又帶著,他們不會靠近的。”男孩眯縫著鳳眼笑著說。
“這洞裡有巴鼻蟲的克星?”
男孩點點頭:“是滿月瓢蟲,這洞裡可多了,聞到味道巴鼻蟲都不會進,你看他們都跑光了。”
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命,江忘憂鬆了口氣:“謝謝。”
“我們是互救,何必客氣,若沒有你,我早死了。”男孩爽朗笑道。
江忘憂看了他兩眼,沒有作答。
稍微回過神後,兩人各自調息了一會,這次睡著的人變成了江忘憂。
男孩精神好多了,看他臉有些發紅,湊過去探了探他的額頭,發現有些發燒。
江忘憂還披散著發,看著實在像個漂亮的小姑娘,顧尹昭也不敢冒犯,想著等天亮了再出去尋點水給她降溫。
結果還未等到天亮,有人尋來了,在洞外叫了他的名字。
顧尹昭出去一點後應了聲,而後遇上了進來找他的人,是他的姐姐。
“你是傻子嗎,這麼容易被人騙到這種地方來?”顧流芸看到弟弟沒出大問題,才怒罵了一句。
“我知錯了,姐。”顧尹昭乖覺認錯。
“蒂蝴花吃了吧,我帶了驅蟲藥,走吧。”顧流芸就是猜到弟弟摘花後會被巴鼻蟲追趕,所以才先來這個遍布滿月瓢蟲的洞穴來碰運氣。
“姐,我還要帶個人一起。”顧尹昭拉女子往裡走了一點。
江忘憂迷迷糊糊中感覺到了來人,但實在睜不開眼也聽不清,意識很昏沉。
顧流芸掃了一眼後道:“她若是跟我們走了,可就回不去了。”
顧尹昭起初完全沒想過,聽姐姐說了後,他考慮片刻:“那我們送她回去吧。”
顧流芸看出弟弟有很多不舍,但他在剛才做出了決定,她會提醒他,也會尊重他的選擇。
兩人帶著江忘憂往關嶺方向走了許久,把他送到了迷障森林的邊緣,到了沒有毒煙毒物的區域,二人才靠著樹乾放下他,踏上自己的回程。
有了姐姐帶的藥,他們平安無虞地穿過迷障森林。出林後,顧尹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從懷裡取出小袋子查看,然後看到了上麵繡著的“江”字。
之後通過私底下找人查看繡法和布料,他推測她應該是金陵江家的小姐,去關嶺是參加什麼狗屁新秀大會的。
這天已經是江忘憂失蹤的第三天上午,前一天下午段衍就曾嘗試入林尋他。深入後他發現很難避毒,加之天色已晚,他才退了出來,同江承輕議定,第二日吃了清心丹,再往裡去尋。
不過這次他並沒深入,就發現了發著低燒的江忘憂,立刻就將他帶回了吳家。
經過醫治的江忘憂並無大礙,當天下午就醒轉過來,聽說他們尋他的經過後,既沒有說出罪魁禍首的吳機重,也沒有細說在林中的遭遇。江忘憂對男孩的身份多少有幾分把握,對方定是長輩們口中的□□中人。
他隻說自己聽聞林中有種奇花,一時好奇便入林尋找,好在他隨身帶著清心丹,才能脫險逃出來。
而他醒來後趁無人時查看懷中的蒂蝴花,發現花早已枯萎無法辨認。
至於他的玉佩,自然由二叔保存完好地交還給了他。
顧尹昭一直以為他是江家的小姐,直到第二屆新秀大會開始,他在虎口暗中調查十八年前的陰謀,都懷有幾分希冀,能和江家解開誤會,再見到她。
就在新秀大會比武結束那一晚,顧尹昭本打算按計劃提前撤退,隔天等候舅舅抓來童靜,相信很多事就能一問便知。
不巧的是,對他為何執著於江家一知半解的徐暮青,再次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少主,其實我很納悶,你究竟是如何認識江家姑娘,還拿到彆人貼身之物的?據我這幾天所知,他家從不讓未出閣的女子出門,除了自家兄弟,連外姓人都不見……”
本來左耳進右耳出的顧尹昭聽清他所說後,打斷了他:“你說什麼?那三年前江家參賽的是哪些人,你打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