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遇害的都是刀傷致死,看傷口和絕命穀死去的吳家弟子相仿,大概率是那玄蒼宮的秦絕所為。”段衍細細道來。
江忘憂心下一個咯噔,從上次所見,秦絕不像個會濫殺無辜的人。他不確定是事出有因,還是有人又在從中作梗?
“我能去看看嗎,這秦絕的刀法有何特彆之處?”
段衍點點頭:“這有何不可,肖大夫應該差不多結束了。”
看二人就要往靈堂去,段敏如從屏風後轉出來,想要跟著去。
“敏如,女兒家就不要去看那些了,回去練功。”段衍回頭阻止了她,他如何不知小丫頭的心思,可去靈堂看屍體實在不適合她。
江忘憂簡單對她行了個禮,看到小姑娘快速對他回禮後跑開去,他頓時傻了一刻。
“上次忘憂去關嶺的路上,不是曾有十來日失去行蹤嗎?那傻丫頭擔心得很,這次聽說你要來,一直都很期待,可能是想到她上回對你態度不好,才沒好意思露麵。”段衍笑著解說了小女兒的心思。
江忘憂默默消化了下這些話,結合方才段敏如的表現,他無法認為段叔叔是一廂情願,他更不知事情是如何變成這樣?
“忘憂在金陵很少看到下雪吧,事了之後,讓敏如帶你四處看看。你嬸嬸被人劫走後,她一直很孤單,難得忘憂來做客,幫叔叔陪陪她,如何?”
段衍這話說得懇切,江忘憂想到自己曾經有機會救回段夫人,或者他至少該嘗試卻沒有,實在不忍拒絕,便應承了下來。
說著話他們就到了靈堂外,肖刀子正好完工出來,在淨手和去味,看到他們就點頭致意。
“怎麼樣,肖大夫?”段衍出聲問道。
“看起來的確是奪命鬼秦老三的刀法。”肖刀子簡短答道。
“此話怎講?”江忘憂微微皺眉。
“怎麼理解看江公子自己了,就傷口來說,的確是秦老三的刀法,但用刀的人是誰,就不是小老兒能知道的了。”肖刀子說完一拱手就要走。
他性子素來如此,不太近人情,向來是直言直語,想到什麼說什麼。
江忘憂也沒覺得被冒犯,對方是長輩,性子怪也是眾所周知之事。他行禮讓路時,注意到肖刀子帶了一個背藥箱的年輕人,看他裝扮不是段家人,也沒聽說肖前輩有弟子,因此他多留意了兩眼。
“忘憂認識那個小弟子?”段衍問完推開門示意他進去看遺體。
江忘憂搖著頭隨了段衍進門:“隻是沒聽說肖前輩有傳人,有些好奇。”
“可能隻是打雜的隨從。”段衍不以為意說完,過去揭了白布。
死者是個很年輕的男子,胸口一刀從肩頸斜劈到胸腔之下,恐怕當場就喪了命。看他虎口也有傷,江忘憂大致推測了他臨死前拚命抵抗,卻無力相抗的慘狀。
“這用刀之人功力倍於他,他毫無招架之力,不知對方為何要殺他?”江忘憂想不出這種小弟子能與誰結仇,一個高手殺他的目的何在?若是要打探消息,大可不必殺人滅口。
段衍搖搖頭,道:“邪魔外道,誰能理解他們的心思?”
“段叔叔,我倒認為凶手不一定是關外之人。”江忘憂平靜地開口。
“忘憂有其他想法?”
江忘憂輕輕點頭,道:“不說十幾年前,就說幾個月前,秦絕伏擊吳堂主,他就是光明正大直來直去。上回玄蒼宮已經大鬨過虎口,他們現在明目張膽來惹事也是合理的,何必偷偷摸摸做些小動作?”
“忘憂所言並非毫無道理,但可能他們想用這種詭詐的偷襲行為,來分裂中原武林各大家,讓我們段家孤立無援,也是合情合理的。”
這倒是頗有道理,江忘憂畢竟年輕,挑不出什麼不對,沒再多言。
吃過午飯,段敏如帶著江忘憂冒著小雪出了門,段立想跟被師妹趕了回去。
沒多大會,他們進了一個戲園子,段敏如要了雅座,請了江忘憂聽本地的曲藝。
這倒新奇,江忘憂本就寡言,此時喝著茶,隻偶爾應和下段敏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