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進去時,裡麵的情況已經穩住,小刀幫許多弟子衣服都沒穿好,被控製著蹲在一處瑟瑟發抖。還有一些巡夜或是抵抗了的,有死有傷躺在地上,有人正在清理現場。
看到江忘憂和段敏如,立刻有人來帶了他們去段衍和陳銅處。
“段叔叔,陳盟主。”江忘憂恭敬行了禮,四處燈火正點亮,地上血跡未乾,楊幫主和那名弟子果然已經命喪黃泉。
段衍順手扶住了他的胳膊,問道:“傷了?”說時小心翼翼往上翻開了他的袖子。
木有棲視線立刻聚焦過去,發現他小臂側麵劃傷了一些,出了血,看起來是有人從他身後…用刀劃傷的。
段敏如立刻應了聲:“父親,是我不小心弄傷了忘憂哥哥。”她說著眼眶有些泛紅,又說了方才的情形。
“這對師徒當真該死,不但勾結玄蒼宮,還意圖對段姑娘不軌。”陳銅說完這句,對段衍示意後,說他去前麵看看收拾得如何了。
“無妨,小傷,段姑娘無心的。”江忘憂收回手就要遮住傷口。
“江兄,我帶了藥,給你上點吧,省得留疤。”木有棲拉了他到旁邊一點,襯著亮光,那裸露出來的手臂白皙纖細,要不是親眼見過,他都不敢相信,這樣的胳臂能使出那般有勁道的劍法。
江忘憂沒有拒絕,抬著胳膊讓他上藥,一言不發。
木有棲上好藥,拿了棉布想做個包紮,抬頭看一眼,發現忘憂當真是絲毫不放在心上的神情。他忍不住想到,忘憂經曆過的傷痛太多,恐怕從小就飽受折磨,才會絲毫沒留意到自己受了傷。
他還記得自己小時候淘氣,在溪邊玩耍時,被石頭劃破了腳背,其實就一點小傷,他嚎啕大哭,怎麼都不肯好。父親哄了他許久,後來又是給糖餅,又是抱著講故事,他才肯罷休。
“你到底包不包?”段敏如看他停頓半天,忍不住催了句,不行她就自己來。
木有棲回神纏好,把結打在旁邊一些,避免碰到傷口。
“多謝木兄。”江忘憂放下胳膊,走回段衍身邊。
“段叔叔,究竟怎麼回事?”方才陳盟主在,他不便詢問長輩。
段衍看了木有棲一眼,沒有多問,還是說了。他們其實早就保住了一個遇襲卻未身亡的弟子,把懷疑聚焦在小刀幫這對師徒身上。兩日前,陳盟主收到密報,稱楊玉清與秦絕有所勾連,有書信往來。陳盟主立刻傳信來說此事,並指出,楊玉清近日會對一要緊人物動手。
也就是今日,他帶了人跟在段立和段敏如後麵,未進城就在外麵和陳銅碰了頭,而後商量了這晚的突然襲擊。
從段衍這裡來看,他們有物證有人證,掃除危險因素無可厚非。
“方才我已試過,楊玉清的確會秦老三的刀法,我本想留他一命,奈何他一心求死。”段衍說到這裡就算完。
“傳信是否尋獲?”江忘憂沒再多說幕後另有其人之事,他既無法證實,又會被作為黑手正是秦絕的佐證。
“還在搜查。”
事到如今,搜出信來又有何難?
江忘憂轉過一道心思,這事已經斷了線,他道:“段叔叔,既然此事已了,我出來時與家中定好不日即歸,就不再去叨擾,明日即刻返程。”
“且慢。”段衍這一句讓江忘憂心中一跳,素著臉望過來,才聽到後一句,“新秀大會沒給你們選獎品,其他家的我都去信詢問後送去了。我想著你常來的,上回你要去關嶺我就沒給,你明兒去家裡把重山帶走。”
江忘憂愣了片刻,點頭道了謝。他恰好還要去找肖前輩拿回信,雖說他估摸著八九不離十了。
木有棲這回在段家外麵等了他,與他一同上路返家。
這次他們南下沒往柳州去,在一處小城便要分道揚鑣。
江忘憂再次問了他,可願去金陵看看?
木有棲仍舊是婉拒道:“年關將近,我出來有陣子了,師父師弟們想必掛念,還是早點歸家為宜。”
江忘憂沒有強求,而是問:“來年春,家中會開講學,木兄可願來聽?”
木有棲不知為何他這般想請自己去家中,不曉得是被忘憂識破了身份,還是他素來待朋友便是如此,隻笑著道:“金陵江家的講學,怕是心因堂弟子還不夠格去聽。”
“這有何難?我讓二叔去信相邀即可。”江忘憂難得如此執著。
“師父有一位公子正適齡,怕是輪不到我。”看他這般認真,木有棲忍不住又逗了一句。
“木兄隻說肯不肯來,若你願意,忘憂自然辦妥。”他隻需讓二叔寫明邀請他來即可。
木有棲憋著笑點個頭:“若是江兄不嫌棄,樂意之至。”
“那我們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