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昨晚之事,陳大公子可認?”何素絲毫沒跟他客氣。
陳耀回不出話,陳津滿臉疑惑後,有所頓悟,再次看了哥哥兩眼,站在一旁也不言語。
“雖然或許非你所願,但事已發生,不知陳大公子可還是個勇於承擔的男子漢?”何素又問了一句。
“此事確非我所願。”陳耀張口隻回出這麼一句。
“無妨,這事無人會怪責公子。何某願將小女下嫁,她也無異議,若陳大公子不反對,稍後我便去信陳盟主。”何素又給了他一顆定心丸。
陳耀一瞬驚醒:“何閣主大人大量,若能為我們做主,小可求之不得。”
陳津在一旁呆愣了片刻,他倒還沉得住氣,沒有多問。
何素瞥了他一眼,才問:“不知陳大公子昨日為何會去到小女房外?”若非如此,房中被人下藥,如何會有外人中招?
“是我的錯,我向何閣主請罪。”陳津再忍不下去,出聲道,“昨日我看到何姑娘給江公子塞了紙條,就同兄長多說了兩句。恰好昨夜江公子來探望蕭公子,可能兄長是想去看看情況……”
何素嗤笑一聲道:“陳二公子素來不是多嘴的人,跟兄長倒是很親,話不少。”
他此言一出,陳耀也反應過來,瞪著弟弟說了句:“是你。”
“此事現已查明,江家還要在議事堂議定此事,不知何姑娘是否願意到場?”李寧平不欲多聽這些兄弟手足相殘,問了何素一句。
“江湖兒女,哪有那般嬌氣,也不好叫江家久等,稍後我就帶她同去。”何素轉回去吩咐女兒整理妝容,他接替江承輕,守在房外免人打擾。
江承輕功成身退,與李寧平會合,先行返回江家。
大人們都散了之後,彆苑裡的男男女女三人一群五人一夥,都在討論這個新鮮事。
關若塵來得遲了,跟司徒清清碰頭後聊了幾句,就看到何素他們去找了陳耀,心下明了。
“看來,倒是促成了一樁‘好姻緣’。”她口氣極差地諷刺了句。
司徒清清應道:“我看這做局之人,未必是何姑娘。”
關若塵點頭:“她沒這麼大膽。”
何家雖然就這一個女兒,但聽聞何閣主早些年很寵愛她,近些年卻不太偏愛了,不曉得是嫌她武功不濟,還是另有緣由。因而何美華雖有著大家小姐的嬌生慣養,卻沒有太過刁蠻任性,膽子也偏小。
“何家的事我不是太清楚,估計段姑娘會知道。”司徒清清歎了口氣。
青雲樓在東南沄城,安慶閣在西南滁州,虎口地處西部,段家自然對何家的情形更了解。
“免了,不對付。”
司徒清清失笑:“也是,你倆是情敵嘛。”
說實話,司徒清清認為段敏如根本比不上關若塵:論出身段家不如關家,論武功她不及半分,容貌不論,個性更是望塵莫及。
唯一值得詬病的就是關若塵比江忘憂要大一歲,段敏如則是小上兩歲。司徒清清還不知道關江二人的近親關係,是以挑不出這個錯處。她雖然一見之下就被江公子的風采所折服,可是不需要對比,她也知道自己沒希望。
江家早已備好議事堂待客,請了當地有名望的士紳和有地位資曆的老江湖上門。江家辦講學早打過招呼,如今當真出了事,事關江公子聲譽,大家都很給麵子。
當事人還未到齊,圍觀人群早已裡三層外三層,不少公子小姐連家裡帶的小弟子都帶來了。虧得江家的議事堂足夠寬敞,即便擠滿了人,也不顯得逼仄。
李寧平站到中間調停人的位置,江忘憂獨自站在一旁,其他相關人陸續入場,連蕭如風也到了。
判定開始,她先從昨晚亥時之前,江忘憂去彆苑開始問起。蕭如風提到他還帶了兩位朋友同往,李寧平請了木有棲及嶽明陽出來作證。
嶽明陽求之不得,木有棲有幾分發怵,還是立刻出列答話。他不曉得何家會否趁機做些什麼,難免不安,倒不是擔心自己。
他二人都說隨後江忘憂獨自應約,去見了何美華,他倆在彆苑後院等候。
李寧平接著就問到江忘憂為何會去私下去見何美華,江忘憂出示了紙條作為證物。
何美華承認了紙條是她所寫,還複述了她與江忘憂的對談內容。
“莫無妄沒死,是誰告訴你的?”何素擰眉插話問了句。
何美華看著父親,沉默未答。這事分明是父親告知師兄,此時卻來問她,她如何能答?
“江公子也知曉此事?”他又轉了問話對象。
這話問得很有技巧,仿佛已經確定莫無妄在生一般。
李寧平正要打斷他,聽到這一問,又停住了,此時打斷恐怕會適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