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忘憂在路上收整了情緒,回到自己院子,待客廳裡人滿為患。
方嫋嫋正在伸手戳躬身配合她的木有棲臉頰,似乎很是好奇不解。
“還有這邊,要戳兩下嗎?”木有棲翻過另一邊臉笑著問道。
“二哥哥,怎麼會這樣?”方嫋嫋好奇問站在一旁臉色有些臭的江忘疇。
“可能是吃了什麼藥吧。”聽到她問自己,感覺她很依賴自己,江忘疇心情轉好,趕緊回答她。
木有棲笑而不答,他那個表哥識趣沒來,他剛好趁機逗逗自家表妹。
關若塵站在一旁看著眼前這一幕,臉色難得的低沉,她沉默不言,心內波濤洶湧。尤其是看到他的笑容,她感覺心跳不自覺加速。
段敏如獨自一人坐在對麵,同樣神色複雜,一言不發。
顧尹昭坐在上座旁對著門口的位置,安靜坐著,第一眼就看到了進門來的忘憂。
木有棲離得近,看到他回來就迎上去,瞬間收了笑容:“怎麼了嗎?你臉色不好。”
江忘憂搖搖頭,看了看一屋子的人,開口道:“我沒什麼事,明日還要聽學,你們沒事就先回去吧。”
江忘疇感覺哥哥應該是有事要忙,帶了方嫋嫋,請了段姑娘一起走,說要送她們回去。
“木公子,能單獨與你說兩句嗎?”關若塵主動邀約道。
木有棲不知她想說什麼,但他沒理由拒絕,答應後就準備隨她往自己住的院子走。
“顧兄留步,我還有話同你說。”江忘憂隻留了這個本就不打算走,隻是作勢站起來的人。
木有棲聞言止步回頭看了兩眼,最終沒說什麼,轉頭繼續往前走了。
人走完後,顧尹昭抬手揮扇關上門,旋身就靠近忘憂把人半控在了懷裡,道:“他說得沒錯,你臉色不太好。”
江忘憂搖著頭推開他的胳膊,示意他坐下好好說話。
“母親說,今晚二叔會招待兩位長輩,可是明日,段叔叔一定會來問你,段夫人的事,你如何打算?”
“這是我與你那位好叔叔和平共處的籌碼,隻要段夫人在我手上,他便不會對我下手,出於製衡考慮,我不會承諾任何事。”顧尹昭可不像他這位好友一樣,無條件信任那位段門主。
江忘憂歎了口氣,他不能反對好友的做法,可是這樣讓江家尤其是他自己的立場很尷尬。
“說起來你管那位關宗主叫姑父,你與關姑娘是親表親?”這是他今日心情好的原因之一。關若塵管江夫人叫舅母,他還以為是因為江夫人是關宗主的遠房堂妹,折中挑了這個叫法。結合忘憂的叫法,他推斷出了真實的情況。
關若塵的母親是江忘憂的親姑姑,他倆的父母是親兄妹,他倆也是親表姐弟。既如此,江家絕不會允許他倆通婚,他之前惱火不已的事變成了可笑至極的事。
江忘憂愕然了片刻,他跟他說如此要緊的事,他竟絲毫沒聽進去,還在考慮些不相乾的問題?
看他呆住,顧尹昭還以為他明白過來,之前他的偽裝作廢了,笑道:“我看你並不喜歡那位段姑娘,也對蘇姑娘無意,你還沒有喜歡的人,對嗎?”
江忘憂回過神注視了他片刻,歎了口氣抬手撫額。剛才那一瞬,他似乎抓住了解決方才那個兩難問題的關鍵,可他並不想那樣去做。
“你今晚就睡在我院裡吧,我讓人去收拾客房。”江忘憂不想再同他多說。
“何必這麼麻煩,讓我住在你房裡不是更安全?”顧尹昭笑道,這也是他今日沒有介意忘憂留某人常住的原因,他知道忘憂做這些都是為了確保安全。
“不太方便。”江忘憂感覺讓他住在自己房裡,哪怕是軟塌上,不安全的都是他自己。
“說起來,忘憂你臥室裡沒有隔房?”顧尹昭說著挺開心,顧家也是沒有的,但他不是沒見過彆人家的情形。包括他舅舅家那些表兄弟們,早在十六七歲時隔房裡就住了丫頭。
江忘憂搖搖頭:“江家沒有這回事。”
他說著出去開門喚了人來收拾客房,顧尹昭出來補充說要離忘憂近一些,丫頭看了眼自家公子,就聽令去忙了。
“時間還早,陪我喝兩杯?”下午的宴席他可沒有喝酒,怕有什麼變數。
江忘憂點頭,帶了他去棋室,喊了人上酒菜,打算陪他消磨下時間。
另一邊,去到鳴竹軒待客室的二人坐定後,院裡的丫頭來上了茶水。
以前關珀璧常住在這個院子裡,關若塵比木有棲還熟悉些,是她帶了人去到待客室,木有棲還從未進過這間房。
喝了一口茶後,木有棲心內不安,偷偷看了眼關若塵,才開口問:“關姑娘找我,是因為江兄?”
關若塵鼓足勇氣,才開了口:“不是。不知木公子可有婚約?”
木有棲後背發毛,這是什麼“好”習慣,她也要為他說親嗎?是關家的什麼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