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時一切不明,耽擱了些時間,既然你們想問昊天神教之事,我恰好有問到一些。昊天神教是苗疆曆史悠久的一脈,數百年來傳承不絕,發展一直很好。他們信奉太陽真神,大多是白黎族人,使用自己的族語,我懂的並不是太多。”
老人家娓娓道來:“他們傳承無礙,便是因為從來教主都隻生養一個兒子,若是二次得子,便會殺死,再不生育。可這次因為上任教主一念之仁,並沒有處死次子,所以他共有二子。正是這一點很致命,最近二子奪位,次子上位,長子外逃,可能正是你們要麵對的對手。”
“這麼說,這位本來的教主大人最想做的是反攻?那他對段夫人下手的目的何在?”
唐坤理解不來,忍不住問了一句。
“先等胡長老說完他所知,我們再來計較。”嚴明月示意老人家繼續,“您再說說詳情,那兩位的姓名、年紀、武功、擅用的毒物或毒蠱,尤其是年長的那位,但凡有用的信息,都希望您能告知我們。”
老人家從袖袋裡拿出一張紙,展開給他們看:“這是他們的圖騰,看起來就是個日輪的樣子。太細的東西我也沒打探出來,名字還是問到了。老大叫烏蘇木裡拉,老二烏蘇木桀昂,當然都是從他們的語言聽起來是這樣,二人都是三十多歲。昊天神教早些年有一些成名武學,我記得有一個就叫昊天神功,具體如何我也不知。”
幾人都明了,老人家對實際情況知道得不多。
“論投毒苗寨比不上他們的,苗疆內域很多毒蟲毒草我們聞所未聞,更難破解。正相反的是,昊天神教底蘊深厚,應該有不少避毒解毒的聖物,雖不知那位匆忙中帶了沒,若真要硬拚,我們勝算不大。”老人家最後這麼分析了下。
“您放心,我不會拿苗寨來冒險的。”嚴明月聽出老人保守的態度,讓人送了他先去休息。
顧尹昭看了忘憂一會,等人走了才問道:“舅舅你怎麼想?”
“現在不是我們要招惹他,是彆人打上門了,談不攏也是無奈。”唐坤沒有那麼怕事。
“我們不妨先推測下,那位烏…教主為何會對段夫人下毒?”莫無妄主動開口道,“照理說他久居苗疆腹地,不可能和段夫人有舊仇。他做此事我能想到的理由是挑撥玄蒼宮與金刀門的關係,他到了龍川應該就能打聽到,是玄蒼宮抓了段夫人。”
“我也是這麼想,不排除有人特意給他遞了消息,他順勢而為。”顧尹昭腦子轉得也不慢,“先不討論這個從中挑唆的小人,這位烏教主讓我們和中原武林交惡的目的肯定和十九年前一樣,希望我們兩敗俱傷,他好從中得利。”
江忘憂和他們想得差不多,靜靜聽著沒有開口,這裡畢竟不是他的主場。
“若是這樣推算,那位烏教主怕是想在關外占據一席之地,立穩腳跟後再找機會反攻。”莫無妄繼續道,“隻不知他的心到底有多大,隻盼能和平相處,否則……”他沒往後說,這是一場兩方信息不對等的對戰,他們很被動不說,段夫人恐怕救不回來了。
“他們未必敢開戰,既然這位烏教主被人趕出來,勢必已經有所受創,現在絕不是他跟我們開戰的好時機。隻要我們聯合起來,他迫於壓力可能會選擇與我們議和。不知舅舅和嚴姨能有多大的讓步,我們不妨先把誠意展示出來?”顧尹昭倒不完全是為了忘憂,他更想在摸清對方深淺後再開戰。
給對方養精蓄銳的時間雖然不智,但在一無所知下盲目冒進更不精明。
“龍川肯定容不下他們的,近來他們已經在這裡紮了些樁子,我勢必要拔除的。”唐坤態度很是強硬,唐門也是有自己看家的毒物的,他不信對方的所謂聖物就能克製他們從沒見過的毒物。
他兩位弟弟都是同樣意思,各自附和了兩句。
江忘憂聞言看了嚴寨主,想知道她的態度,若是這兩家看法一致,隻有玄蒼宮想議和,那怕是沒得談了。
嚴明月對他一笑:“江公子不必擔心,苗寨本就是苗疆出身,我們也算是遠親。苗疆幅員遼闊,苗寨不過在最邊緣,讓他們同我們做個鄰居也無妨。再說,住得近疆一些對他們應該更方便,不管是他那個弟弟來滅口,還是他要反攻,應該都是更好的選擇。”
江忘憂輕輕點頭,嚴寨主不知是否是為了她上次口中所說,對他有所虧欠想要補償,這個提法的確很吸引人。那位烏教主住到苗寨更往裡一些的地方,既不會因為舊仇牽連其他人,也能更方便去林中補充毒物藥物。
“如此安排,苗寨會有人員流失。”江忘憂低聲道。那位烏教主逃至此處,要發展壯大,勢必要再補充人才。住在苗寨往裡,不便赴遠招人,想來會就近挖一些人。
嚴明月點點頭:“苗寨並非全員習武,倒是全員會毒,他們若是想走,我不強留。”
江忘憂起身對她行禮:“多謝。”
“待成了再謝不遲。”嚴明月其實真不介意,苗寨是她的地盤,也是她的責任,留下的人她都會護個萬全,要走的人她從來都是尊重他們的選擇。
“成不成都要謝您,還有唐門主也是,感謝您不計前嫌願意接待我。”江忘憂再次行了兩個禮。
“錯不在你。”唐坤認真回了句。唐門和江家並無恩怨,但顧長風是他的妹夫,他的死總歸與江家脫不了乾係。
“那我們來規劃下細節?”顧尹昭打開地圖,和嚴明月具體聊起了他們的“誠意”。
幾人商議到深夜,安排好一切才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