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你是君子,但這世上並非隻有君子,若是不能讓小人知道,做錯事會有嚴重後果,他們還會變本加厲。”莫無妄試圖解釋他們方才的行為,他並不認為顧尹昭下手重了。
“我並非不知除惡務儘的道理,可方才那位公子並未做什麼十惡不赦之事。”江忘憂不能理解他倆突然出手,而且下手偏重了,“他隻是有所誤會,隻要解釋清楚……”
“你打算怎麼解釋?你以為他聽過後就會死心?你知道黎成勳是個怎樣的人嗎?”顧尹昭頓時火起。
江忘憂搖了頭,打算聽他倆說一說。
莫無妄瞪了某人一眼,仍舊是語氣平緩繼續道:“忘憂,我知道你一向是嚴於律己寬以待人,但有些人不值得你寬容,為了以絕後患,還是該讓他知難而退。”
江忘憂聞言看了顧尹昭一眼,不知道莫兄是否意有所指。
“他說的沒錯,若是一開始在玄冰窟那件事後,你就給我兩巴掌打醒我,或許我不會越陷越深。”顧尹昭現身說法道。
江忘憂略微錯愕,還沒接話,身邊的莫無妄笑著問道:“那我現在幫忘憂補給你幾掌,你能死心嗎?”
顧尹昭沒理會,接著道:“上回我鑽你被窩那事,你特彆介意,反應也很大,我後來不就沒做過了嗎?”
這話一出,江忘憂杯裡的酒都變味了,他放下杯子揉了眉心。
莫無妄一聽此言,覺得顧尹昭很有自知之明,而且這說法也適用於他自己。若是那一晚衣箱之後,忘憂衝他發火,斥責他卑鄙無恥下流,他自會收心。可惜忘憂從來是位君子,素來為人寬容大度,很少苛責他人,隻要能體諒他人時,他都會先替彆人考慮。
“顧兄還算半個君子,那黎成勳和他爹一樣,風流成性,男女不忌。真不是我和顧兄多慮,他怕是今夜都未必消停……”莫無妄其實想說,在忘憂身邊,他們才會下意識更君子一些,應該是受他影響。
江忘憂聽他此言,略有所思時,莫無妄忽然撲過來抱住他就地滾了一圈。與此同時,他耳邊聽得破風聲,而後是箭矢破窗和紮落的聲音。
顧尹昭立時彈滅了燭火,揮手打落利箭的同時,轉頭看了眼他們這邊。
為了方便看山景,他們挑的是麵山的一間房,對著院子裡的是一整麵的窗格門,推拉開關,很是脆薄。這一點方便了敵人下手,他們要衝出去也有些風險。但往店內逃絕對更糟,對方不可能不設伏,放箭就是為了逼他們選擇後退。
“你不要動手,被人識破了身份,還不知道要傳出多難聽的話。”莫無妄和顧尹昭對視後,把月影塞到忘憂懷裡,抽出阿細,抱著人起身準備和顧尹昭一起突圍。
江忘憂此時才有些懂黎成勳當時那句話,他沒空多想,下意識伸手抱住了身前人的腰背,讓他能方便應敵。
二人破門而出,莫無妄揮劍先斬斷了幾把長弓。他沒料到不過練了幾個時辰,內力融合後,劍氣大增,不但斷了弓與弓弦,射箭的人也被劍氣所傷,倒了一片。
江忘憂在他懷裡,感覺到他的吃驚,也沒多問也沒轉頭去看。
顧尹昭則是衝出去後,就直接和弓箭手後的人交上了手,他並未用武器,單是赤手空拳便已打倒一片。
“我先走,你斷後。”莫無妄也不久留,直接踏著圍攻的人頭,就飄逸而去。
“給我追!”這個聲音一聽就是那位黎公子。江忘憂聽到後腦子有些亂,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很多事。
“莫公子?顧少主?”圍攻的人中似乎有人認出了他們,“住手住手!”
要去追的人和正挨打的人都傻住了,乖乖聽令站著不動。
“我說了給我追!”黎成勳自己也要追上去,身後殺氣襲來,他回身應對。
顧尹昭抬起的兩指就要戳到他眼中去,抬頭看到了忘憂不太分明的視線,又改了手掌,拍在黎成勳後腦,讓他倒栽蔥般頭著地趴下了。
“攔住去追的人,點燈!”方才那人吩咐後,來到顧尹昭身旁不遠處,“義兄,怎麼會是你?都怪我聽了這小子胡說,沒傷到你吧?”
顧尹昭踩在黎成勳背上,讓他爬不起來,轉頭看著那人。
“你和他一起來的?”
很快點了燈,來人看他臉色很糟糕,不住道歉:“哥,都是我的錯。是我錯信了這小子,他說有人在裡麵鬨事,打了他還搶了他的人,我才替他出頭的。”
“哥,你來玩,怎麼不跟我打聲招呼?你看這鬨的,大水衝了龍王廟……”
顧尹昭沒再看他,踢了身下的人翻身,蹲身捏住了他下巴:“黎成勳,我給你機會了,是你自找的!三日之內,我要你給我個說法,否則我親自上門去問你父親!”
他說著還不解氣,正反又扇了他兩巴掌,才踢了他一腳起身。
“給我抓住他。”另一人看他如此動怒,牙齒都有些打架,“哥,這事你不會跟我爹說吧?我是蠢了些,你要怎麼解氣,隨便揍。”
他素來莽撞,顧尹昭搖搖頭:“自家兄弟,我還真跟你計較?我帶了朋友來玩,被他攪了局。你讓他嘴巴放乾淨點,再讓我聽到他說起今晚之事,不管他父親怎麼說,我必定拔了他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