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暮青分神瞥了一眼,看來少主這次真打算見血,所以沒帶江公子送的那把扇子。
“顧少主的原因還有誰人不曉,你不過是為了破壞忘憂和小女的婚事,還有什麼,你對忘憂那份可恥之心嗎?”
“我對忘憂可是一片真心。閒話少敘,我抓段姑娘前來,可不僅是為了忘憂,而是想看看,為了這位血親,段門主會不會說點實話?”
段衍冷肅著臉看著勾著淺笑的少年,回道:“顧少主若當真隻是想開誠布公聊些什麼,何必抓了我的至親?或者說,敏如在你手裡,你想讓我說什麼,我除了聽你擺布,還能如何?”
“是這樣嗎?那我現在就想問您,二十年前,江承鼎江大俠,是否是你所殺?”
顧尹昭收整笑容,板著臉認真問道。
“你想讓我如何回答?承鼎兄是我此生摯友,你竟然問出這樣的問題?”段衍厲聲喝道。
“哼,你竟然敢說江大俠是你的摯友,那在他死後,你為何會娶了董鈞的女兒?段衍,這世上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這件事會永生永世是個秘密嗎?”顧尹昭沒再客氣,直言說出了他懷疑的症結,也是他一開始就劫走童靜的原因。
他這句話鎮住了在場所有人,尤其是江忘憂,他知道顧尹昭的性子,若不是已查實或足夠確信,他不會輕易說出口。
空氣好像凝固住了一陣子,段衍遲遲沒有接話。
“段門主怎麼不說話了?你要否認此事嗎?還是承認自己的妻子正是活閻王董鈞的獨生女兒?”
屏住呼吸的人絕對不止一個兩個,都在等一個回答。
段衍緩緩開口,語氣仍很鎮定:“不知顧少主想讓我如何回答?你是否已準備好一應罪證,無論我如何回答,你都能構陷我入罪呢?”
徐暮青一瞬抽氣,看了自家少主一眼,忍不住張口回道:“段衍,你少顛倒黑白,事實就是事實,不會因為你說什麼就變得不同!”
顧尹昭抿緊唇,論能言善道,他很少認輸,今天還真有些甘拜下風了。
“徐公子說得好,事實是不會改變的。”段衍順口接了句,“不知顧少主打算如何證明此事,讓我妻子來作證,是嗎?”
顧尹昭被反將了一軍,他麵色不好沉默了片刻。童靜被他們帶走已有三年,這時候不管她說出任何話,段衍都有辦法推得一乾二淨,隻要反指是他們控製要挾即可。
“段門主是要否認自己枕邊人的證詞嗎?”儘管如此,顧尹昭還是拍了拍手,秦絕從觀音像後,帶了童靜出來。
“段衍,女兒在彆人手上,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你殺沒殺江承鼎我不知,但我自己的父親是誰,我還是一清二楚的。”童靜並沒被怎樣,但她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不陰不陽,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意思。
“靜靜,這麼久沒見了,你還要跟我置氣嗎?”段衍歎了口氣,上次分開前他們就吵得不可開交,沒想到事到如今還是曾經的延續。他說著話,上下打量了妻子,看她沒什麼大礙,才放下心來。
“段衍,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請你念在舊情,救救我們的女兒。”童靜仍舊是那樣一副不冷不熱的口氣,聽不出她是不是真在擔心段敏如。
“好,顧少主,那就如你所言,我夫人是董鈞的女兒,然後呢?你還想讓我承認些什麼?”段衍一副無可奈何的口氣說道。
他這種態度,彆說江忘憂,就算是任何一個有腦子的人,都無法取信。
這是突破口,若是打不開,之後的一切都是空談。
“我想讓你承認你做過的所有惡事,你都一一認罪嗎?好比方才我所說,是你殺了江大俠,你也認嗎?”顧尹昭沒有慌張,反而像個無理取鬨的無賴,繼續追問了下去。
段衍嚴峻的臉上雙眉高聳,他顯然有些難掩怒意:“顧尹昭,我一再退讓,你莫要得寸進尺!你先是抓走我的夫人,後又綁走我的女兒,我最後警告一次,若你還不把人還給我,彆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江忘憂心緒起伏強烈,卻還忍著沒有出聲,也不打算出麵。他現在比較擔心,段叔叔真的忍不住動手,顧兄恐怕接不住。
“段門主稍安勿躁,你與段夫人夫妻情深,從她身上想法子是我失算了。但段夫人的身世,這世上也不是沒人能證實的,若是你不介意,我們再稍等……”顧尹昭沒再繼續挑釁,忽然態度一轉,似乎是要拖延時間。而他說到這裡,段衍的耐心快要用儘時,外麵傳來了某種呼嘯聲。
“看來我們不用久等了,對方已經趕到了。”顧尹昭換回了一切儘在掌握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