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此事後,莫無妄就不想再拖延時間,午後他們就騎馬趕赴金陵。
在城外留宿了最後一晚,江忘憂去信給家中打了個招呼。這一晚莫無妄隻有焦慮,沒心思再任性妄為。
“忘憂,我是不是應該準備點什麼再上門?”雖說他是入贅,也不至於空手上門吧?莫無妄感覺這實在說不過去。
江忘憂看了看他,問道:“你現在能拿得出什麼?”
莫無妄啞然,忘憂這是在嫌棄他嗎?他扁了下嘴道:“要不我先回趟陽南,讓白叔叔幫我準備點東西?”
江忘憂考慮了下,他怕這人一去不返,每次在一起時他還挺積極,經常在分開後這人就會冷靜下來。於是他道:“這些身外物不要緊,等你通過考核,去信讓心因堂送來,也是一樣的。”
他自己是不在意這些的,但也要顧慮下莫兄的麵子,總不好讓人說他是一窮二白訛上江家了。
莫無妄緩緩點頭,他有些打退堂鼓,但又有幾分不想後退。
隔日一早,二人騎馬雙雙到了江家門口,一齊翻身下馬,都是一般無二的乾淨利落。
江家早有人來接,江忘憂吩咐了人將馬帶走,就大步帶了莫無妄進門。
莫無妄這不是第一回來江家,卻有些同手同腳,進門時甚至下意識觀察了下,門後有沒有人埋伏,會把他打出去。
江忘憂則一直快步往前,莫無妄緊跟著的同時,又看了眼明德堂,他還記得,忘憂說是他成親會在那裡辦。如今看來,大概不可能了,他倆鬨了這麼一出離經叛道,真不曉得江家會作何反應?
江忘憂直接把人帶到了母親麵前,關霽月已經坐等一會了,看到人剛要站起來,就看到孩子又跪下了。
莫無妄隨著就跪下了,反正是忘憂的母親,跪一跪不吃虧。
“娘親,孩兒已經決定好了。”江忘憂說著磕了一個頭。莫無妄立刻跟著鄭重磕了一個頭。
關霽月過去扶起了兒子,看了看旁邊跪著的少年:“莫公子起來吧。”
莫無妄感覺他再多跪一會更好,於是稍微抬頭說:“江夫人您有什麼訓示,我跪著聽就好。”
“待忘憂好,不要辜負他。”關霽月拉著兒子的胳膊,眼眶泛紅如此說了句。
莫無妄沒料到會是這麼一句,仰頭看了眼之後,又磕了兩個頭:“您放心,我會用儘我的一切去嗬護他,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關霽月基本是相信的,這孩子很靠得住,她伸手扶了人起身:“望你不要忘記自己說過的話。”
“不會,絕不會。”莫無妄說完又重複了一遍。他沒想到江夫人完全沒為難他,這說明忘憂之前可能已經跟母親說過他的事。
“那母親…接下來需要我做什麼?”江忘憂看了莫無妄一眼,他這次的任性會給江家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不可能把那些麻煩事都丟給母親。
“我已經召了各房來說這事,你的意思我會代轉,就不用你出麵了。到時候他們會出什麼難題,你們再見招拆招即可。帶他去休息吧,這一趟辛苦你們了,稍後你二叔應該也會去道謝。”
莫無妄睜大了眼,說起來他發現的確隻有江夫人一個人在等他們,不自覺感慨江家還真是家規森嚴。因為江承輕已經不是代理宗主,所以隻是個旁支的長輩,並不能管江家的大小事了。但儘管如此,要長輩給他們道謝還是太過正式,他承擔不起。
因而渾身熱汗從廳中出來,莫無妄就自己提議去見江二叔。
“我還要向他道個歉,我有一次走時曾經向他承諾過,以後再不會纏著你,可如今……”他都把忘憂纏到答應了帶他回家,還要得一個不能對外公布的身份。
“無妨,去道個歉,順便跟二叔說一聲,我帶你去看看嫋嫋。”江忘憂也要道歉,是他讓忘言跑出去玩,結果卻出了那種事。
江承輕沒介意他們說的兩件事,待他們說完才哼了一聲,問忘言可好。
“忘言頗有膽識,經此一次她也有些收獲,等她回來您彆太過責備。”江忘憂到底心疼妹妹。
莫無妄在一旁保持沉默,想起了分開那天,忘憂曾經摸了摸江忘言的頭。當時他一下子就酸了,瞬間理解了那年聽學時,顧尹昭那貨誰的醋都吃是怎麼一回事。他原先隻是不奢望得到忘憂,才能壓得住那些占有欲,現在早已不同了。
“回來?忘憂,你以為她還會回來?就算你親自去接,她都未必會回來。”都說知子莫若父,知女莫若母,江承輕還不曉得那鬼丫頭在想什麼,若非忘憂偷偷放跑了她,他才不會讓她出去野。
江忘憂愕然了片刻,回過神來,道:“真的很抱歉,二叔,這件事我會解決的。”
“等你自己的事完了再說吧,反正她在那位顧少主那裡也不會有什麼事。”江承輕倒寬慰了他一句,還瞥了莫無妄一眼,也沒說他什麼。
“多謝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