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那邊熱鬨不足,都有些低沉。
“表…姐帶他倆離開,該不是要換個地方讓他們打個不死不休吧?”彭峻到底性子急,雖然還在調整表哥變成了表姐這個認知,卻下意識有些擔憂。
“放心吧,有忘憂在中間,他倆打不起來的。”關若塵現在算是懂了,從頭到尾都是她錯付了,那兩人滿心滿眼裡都隻有忘憂一個。
關珀璧臉很黑,從他看到請帖到現在,他還沒能接受過來。關家算來得早的,他和曾經的“好兄弟”打過照麵聊過兩回了,卻還是沒法麵對,表弟變表妹這一出。
彭嶼腦殼疼,他曾幾次三番試圖把自家妹妹嫁給這個“表弟”,現在想來還有些尷尬。
但家中收到請柬時,就知曉了江家當初拒婚的原因,他家大姑在恍然大悟後,陷入了一陣自責的低落中。
現在他們都能理解,江承輕當初為何要休妻另娶了,原來那時候的江家當真是一個男丁都無了。
彭潦水想起自己曾經指責過江忘憂,問她為何不早日娶妻,為江家傳承血脈?當時那孩子竟然跪下向她道了歉,說她和江承輕分開都是因為她,請她原諒……
她現在想起這些過往,就後悔得不得了。
江忘憂當真是個好孩子,她那時候不明白自己為何疼惜她,現在知道後,更加喜歡這個孩子了。可惜她們緣分淺,若是她年少時沒有那麼任性,本可以嗬護著她成長。
彭潦水事到如今才理解了那時候有口難言的丈夫,也徹底釋懷了他的拋棄和選擇。但她並不後悔,年少時的決定,是她當時最真實的心境。
儘管彭崇和彭潭清都不再記恨江家,卻還是拉不下臉來江家赴宴,所以拖了一陣子才趕兩個孩子出門。等到幾日後,江忘憂大婚時的變故傳到鄂渚,兩人才後悔沒去江家助陣,同時痛罵了顧尹昭好一陣子,直到聽到兩個兒子帶回真實的情況通報。
當日的二人,還是彭峻再次發聲引發了新一輪沉默。他聽完關若塵所說,稍微放心後,忽然心大地來了句:“他倆都走了,那我們晚上不是鬨不成洞房了?”
“……”其他人儘皆無語。
彭嶼拍了下他的頭:“多吃菜,多喝酒,少說話。”
彭峻不解,還想再問,被哥哥塞了一個雞腿到口裡,隻好先努力吃下。
這大婚不但鬨不成婚房,大概入洞房也成不了,眾人都沒啥喜慶感。餐畢彭家兄弟就考慮回程,江家留了客,讓他倆再小住兩日。畢竟他們是表親,也不好不給江家抬莊,算是增添些人氣和喜氣。
這日午後,關守正就跟江家聊起了再次聯姻之事,雖然此前關家放過話要為若塵招贅,但江家的情況不同,他們很快談妥了出嫁相關事宜。
江忘心雖隻是旁支,但現在是江家的代理宗主,實際上大部分時間都會由他當家。關家自然不擔心江家會虧待忘心和若塵,江家也是依忘憂和忘疇的規格來規劃忘心的婚事。
雖然江忘心今年年底才會滿十九,但關若塵很快就要滿二十二歲,因而關守正心急,把婚期定在了十月。江家哪有意見,大家都喜歡關若塵喜歡得緊,立刻就開始準備成婚的相關事宜。
其實還有個隱患,所有人都沒在商議婚事的時候提起。
關若塵畢竟曾經苦戀過莫無妄,到時候江忘憂和他回了江家,二人勢必會有交往,而且還是姐夫和弟妹的關係,感覺二人都會有些尷尬。
此時,已經湊到一起的江忘心和關若塵,卻並非在聊此事。
因為要代理江家事務,江忘心在江家公用的辦公地點,他倒不敢提問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這個問題,反而被對方將了一軍。
“江忘心,你是不是喜歡忘憂?因為求而不得,才退而求其次選的我?”關若塵對這個弟弟的印象發生了多次變化,看過上午的情形後,她有了這樣的判斷。
這出於一種對江忘心莫名的了解,又或許是她的某種直覺。
江忘心沒想到她問出這個問題,但並沒有特彆吃驚,稍微偏頭考慮一下後,他答道:“關姐姐眼明心亮,我是曾有過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但你也看見了,我姐和我姐夫情比金堅,實在不是我撬得動的。”
關若塵對他的坦誠生出了一絲舒坦和心安,她隻是點了點頭。雖然她並未參與太多忘憂和莫無妄之間發生的事,可她無法反駁江忘心用到的那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