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你接下來不是想去虎口吧?”莫無妄不想談銀錢,轉了個行程的話題。
江忘憂搖了搖頭,段家肯定有些衰落,她現在去幫不上什麼忙,還有可能讓彆人覺得她是去看笑話。她這次成婚,也往虎口寄了請帖,段立托人送來了賀禮,卻附信說了沒法親自到金陵道賀。
“那些不著急,先說過幾日來取劍,應該不便宜,這把劍能讓我送你嗎,忘憂?”顧尹昭把話拉了回來。
江忘憂看他一眼,搖頭道:“我自己打的劍,讓我自己來吧。”她上一把劍就是段叔叔所贈,終究還了回去,她不想還有下回。說到還需幾日,她想起來方才君卿沒出來和他們照麵,不曉得之後會如何?
她本打算儘快拿到佩劍,早日離開淮水。既已如此,她隻能放平心態,試著解決這個遺留的問題。這也算為忘心提前掃除障礙,她不曉得莫無妄是怎麼想的,因而下意識看了他一眼。
莫無妄頓時心虛,他當真窮光蛋,渾身最值錢的大概就是忘憂曾經給他的金珠。因而他露出一個委屈的表情,低聲道:“要不我去想法子掙點銀子?”
江忘憂沒想到他滿腦子都顧著和顧尹昭鬥氣,壓根沒明白自己的擔憂。
“這是江家本家的玉牌,你拿著就能在各地商鋪或銀樓取到銀子,嬸嬸把江家各地的產業都給你看了嗎?”
莫無妄點了頭,看看那塊小小的潤玉,沒有接而是合上了忘憂的小手。
“你自己帶著,我用不上什麼銀子,需要的時候我會自己想辦法的。”他雖是入贅,也不真打算仗著江家的財大氣粗揮金如土。
江忘憂沒有強求,收起來後,開口道:“稍後回了關家,我要去見姐姐,順便跟君卿聊幾句,你們自便。”
莫無妄這才明白過來,她剛才聽說需要多些時日時為何頓了一下。
想起那位曾經追著他去苗寨,又跟了他一路去岷山的關大小姐,莫無妄有些內疚。顧尹昭對這些事有所耳聞,但他並未見過他們相處,此時勾了勾唇。
這個打劍一事是莫無妄自己提起,現在成了這樣,也算自食惡果吧。
他們在外用過晚飯才回去,江忘憂去尋自家姐姐後,關珀璧招待了下另兩位客人。
這三人坐在一起,頗有幾分修羅場的意味,氣氛也很陰間。
“你倆到底是什麼意思?”關珀璧茶都喝不下去,視線逡巡過兩輪後,直言問道。
莫無妄還來不及張嘴,顧尹昭已經先答了:“我對忘憂的心思你早知曉,當初你認為我有違常理,現在總不該還這麼想了吧?”
“忘憂已經成婚了,你還纏著她,跟以前也沒什麼差彆。”關珀璧沒吃他這一套,這人以前是離經叛道,現在依然是有違世俗倫理。
“關公子,你搞清楚,我四年前就給江家下聘了,講定的對象就是忘憂,江家是接了我的聘禮的。我可以不追究江家隱瞞忘憂的性彆,但他倆偷偷摸摸就把親事辦了,這事輪到你,你能接受嗎?”
關珀璧噎了一下,作為一個旁觀者,顧尹昭所說當真站得住腳。忘憂本為女子,江家當初收下聘禮著實草率了些,這次的婚事辦得很急,也有些要避開顧尹昭的嫌疑。
“顧尹昭,你當初究竟是不是真心下聘,我們心照不宣。我和忘憂的婚事是在江家所有親朋好友見證下完成的,你一時不願意接受,忘憂體諒你,才答應陪你出來走這一趟,你彆得寸進尺!”莫無妄頓時上了火氣。
關珀璧看看他倆,自己倒消了點脾氣,他還以為莫無妄一直是最初在虎口相識那般,萬事不掛心,總是漫不經心任意妄為。現在看來,這人在忘憂的事上,倒是很較真,半分也不會退。
他本來窩了一肚子火,看他倆吵起來,心裡反而舒坦多了。
“不管我最初下聘的理由是什麼,江家接了我的聘禮,就是應下了親事,你倆偷偷摸摸就想成親,本就名不正言不順,我不認同哪裡說不過去?”
看他們吵得不可開交,關珀璧聽夠後,開口拱火道:“口頭上爭論算什麼男人,有本事手底下見真功夫,我來做評判,如何?”
莫無妄聞言笑道:“好啊,姓顧的,來不來,反正我們還要在淮水多留幾日,你有的是時間休養。”
顧尹昭實在憋火,跳起來就道:“打就打,怕你不成!”
莫無妄這一路忍夠了,說話就抽出軟劍,幾個縱身躍出待客廳,在稍微寬敞的院子裡,就跟隨後而來怒火高漲的顧尹昭打了起來。
關珀璧看熱鬨不嫌事大,跟出去尋了個假山高地,旁觀了一下這二人真實的對戰。
他倆現在看著都是理智丟失,下手當真狠厲,這畫麵比以往他看的比武可要精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