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還隨身帶著，難免生出誤會，還給你。”若非忘憂如此為他著想，當真仍舊拿他當知己摯友，他不會想起這件事，也不會如此想要回報她這份真情。

或許是從莫無妄身上看到了許多，他現在比以前更能體諒忘憂了。

江忘憂很驚訝，這物她討過兩回，還以為這人不會再歸還了。

“多謝。”她接過來後，細看了兩眼，這人大概定期會幫她清洗和熏香，倒比她自己帶著時更細致。

莫無妄湊過去看了看，暫時沒問是什麼，以免跟那貨吵起來。看起來就是忘憂的東西，而且他以前沒見過，看忘憂神色，說不定這東西被那貨拿走很久了。

江忘憂也不打算多說，先把靈言袋收回了貼身內袋裡，才將空藥瓶放回袖袋中。

莫無妄現在心情更糟糕了，這居然是忘憂貼身的東西，被那貨帶在懷中不曉得多少年了？而且忘憂拿回來後，竟然就直接放回了內袋裡？他現在就想幫她洗一洗。

晚上他們照舊還是在迷障森林中露宿，點了火之後，江忘憂想著把兩邊的情況都說一說，之前路上沒有細聊。

“你們要去苗寨，我先把柳如仙所說告訴你們。”顧尹昭聽她提起正事，立刻主動說道。

據那位魅仙夫人所說，她曾是中原武林一家小門派的掌門的小女兒，他們一家不知得罪了誰，對方趕儘殺絕。她爺爺一直帶著她逃亡關外，對方還是不依不饒，最後他們就逃進了苗疆深處。

“正好是烏寨主救了她，她的爺爺則力竭而亡了，所以她被昊天神教收留了，那年應該才十二三歲。”

莫無妄火氣已經壓不住，道：“這麼說他們還是青梅竹馬？”

“隻是一起長大，算不上。你忘了阿花姑娘？”江忘憂安撫了下，看他聽不進去，還提起了一個人。

莫無妄差點就跪下了，一瞬換了腦子：“也是，隻是在一起長大，未必有什麼私情。”

顧尹昭多敏銳，插話問道：“阿花姑娘，是方家那位送嫁的姑娘？”他沒用丫鬟這個稱呼，顯然是要給那位姑娘提一提身份。坑莫無妄當然是他的畢生所願，難得尋到機會。

“忘憂…娘子……”莫無妄求饒了，若不是還有個外人，他當真想跪著說了。

江忘憂歎了口氣道：“我隻是希望你冷靜些，我們是去給師叔幫忙，不是添亂的。”

莫無妄點了點頭，他的確不該才聽了這麼兩句就自己臆斷的。再一想，或許師叔就是這麼被挑撥的，正因為和自己或自己重要的人相關，所以才會那麼容易激動。

顧尹昭也沒多說，繼續道：“柳如仙應該是自小就很喜歡她這位救命恩人，而且她說烏寨主一直沒有什麼心上人，直到十八歲那年，烏寨主的父親為他指了一門親事，是教中一位長老的孫女。”

在柳如仙看來，烏蘇木裡拉並不喜歡他的妻子，不過是遵父命才娶她。她與裡拉才一直是深愛著彼此的一對戀人，隻是得不到教主的認同，隻因她是外來人。

聽到這裡，莫無妄再次提問道：“所以實際情形如何呢？那位烏寨主本人怎麼說？”

“他當然否認他倆曾經相戀過一事，但對於他的發妻，他似乎沒有什麼要反駁的。”顧尹昭客觀轉達。

“他說什麼未見得可信，他說不喜歡發妻，那不也生了兩個孩子嗎？”莫無妄對這位烏寨主極度懷疑，又想起了他初次見到師叔就提及聯姻之事，更加確定他是個輕浮之人。

江忘憂開口道：“兒女婚事本該由父母做主，既已成親，生兒育女都是人之常情，烏寨主有什麼不對？”

“娘子，你就是向著那個烏寨主，是嗎？”莫無妄不想深究了，隻想搞清楚妻子的意圖。

“我隻是就事論事。出於為師叔考慮，若烏寨主信得過，不是更好嗎？”江忘憂如實說道。俗話都說寧拆一座廟不破一樁婚，若是烏寨主信不過，當然要勸說並保證師叔安全，但更好的一定是她說的這個可能性。

莫無妄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而後他道：“你繼續說。”

顧尹昭瞥他一眼，好像誰是衝他的麵子說這事一樣，但他還是說了：“烏寨主的發妻在生那位烏姑娘時難產離世了，那時候烏寨主不過二十出頭。”

可想而知，柳如仙口中，她又與烏蘇木裡拉再續前緣了，二人一直很親密，但礙於他有一雙兒女，他才一直沒有續弦。

因而，得知烏蘇木桀昂要奪權，試圖毒殺裡拉的長子時，柳如仙反而助了他一臂之力。她本以為如桀昂所說，裡拉沒了兒子，隻能選擇另娶再生繼承人。

沒想到裡拉並沒有如此，而這次老教主病故，桀昂再次發難，他又選擇了帶著女兒離開苗疆內域，似乎是敵不過又或者是不想兄弟相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