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他摸過去時,江忘心不在,江忘疇正好過來送還他處理完的賬簿文書之類的,看到他,立刻規規矩矩行了禮叫了姐夫。
一點都沒有感受到誠意,莫無妄旁觀了一會直到他離開。
“忙完了?”等沒有旁人了,江忘憂笑著招呼了他。
一天的苦悶都被治愈了,莫無妄笑著點頭,湊過去娘子身旁:“有什麼我幫得上忙的嗎?”
“不用,我快結束了,稍後你想做什麼,我陪你。”江忘憂想著這兩天大部分事理順了,稍後休息片刻,抽點時間給弟弟理一理婚事細節。
莫無妄認真想了想,片刻後回道:“娘子你忙著,我給你吹簫如何?”伴著樂聲,說不定心情能愉快些?
江忘憂沒有反對,看他出去找人給他拿了凝語,沒一會就靠到門邊給她吹了些舒緩悠揚的曲子。
一會後,江忘憂停了筆,起身往外走去,對隨著她站起來的人說道:“我們去琴房,一起演奏一曲?”
莫無妄恨不得蹦起來,勉強壓住了步子,點頭隨著娘子往外走。這曾經是他想象過的場景,忘憂和他一起奏樂,他等會說不定還能聽忘憂給他彈曲。
若是每日辛苦完都能有這樣的獎勵,莫無妄感覺做什麼都值得。
江忘憂也是許久抽不出空練琴了,先調了調弦,而後和相公一起,合奏了一曲滿庭芳。
莫無妄是搬了琴凳坐她對麵的,看娘子彈琴才是他想做的,哪可能坐她旁邊。
上回他倆合奏,還是虎口新秀大會那一晚,當時的夜風很涼,月色很美,他們都多喝了兩杯。
而莫無妄上次看到忘憂彈琴,是在江家講學時,那時他不算上賓,坐的位置有些偏,沒能從正麵凝視忘憂的美。但他還記得,整個氛圍都讓他覺得似乎是天上的仙樂,其中的幾人都仿若仙女下凡。
當初他就認為忘憂的美不輸她身邊那些女子,如今看來,他眼光真不錯,忘憂本就是最美的那個謫仙,估計是著了他的道,才會流落人間。
“今晚我們自己吃,喝兩杯?”江忘憂抵不住,這人總盯著自己看,是塊鐵板都化了。
莫無妄求之不得,拿過娘子的手看了看,怕她剛才調弦割傷了手指。
“姐姐真的是色令智昏,有了姐夫,把我們都拋諸腦後,我還沒聽過姐姐單獨彈琴,吃飯也不喊我們。”看他倆走過去,有人躲在樹叢後語氣不佳。
江忘心瞥一眼身邊人:“姐姐跟姐夫守得雲開見月明,自然想廝守在一起,我們都是累贅。”
“你還說?馬上若塵姐嫁進來了,就隻剩我孤身一人無人理了。”江忘言頓時有些前途灰暗、顧影自憐的哀傷。
江忘心歎了口氣:“我看你若塵姐說不定會花更多時間和你在一起,未必肯理我。”
江忘言看他一眼,一時不知該不該同情這個弟弟,最後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次來看好戲還要叫上我,我會幫你在若塵姐麵前多說兩句好話的。”
江忘心默默跟在姐姐身後,怎麼感覺他好像是全家最慘,沒有之一。
莫無妄在娘子喝酒前,還是替她把了個脈,萬一她懷上了,喝酒到底對孩子不好。
江忘憂乖乖等了一會,左手裡慢慢轉了轉酒杯。她本來並不好這杯中之物,但為了扮演江家大公子,家裡有計劃地訓練過她的酒量。
後來,在與同齡人的酒局中,她漸漸體會到,酒這個東西的好處,能讓人敞開心扉,還能讓人做一些平時不會做的大膽之事。
她也曾在心煩鬱悶時,做過借酒消愁的事,並且意識到這件事的無用,因而沒有沉迷進去。
江忘憂感覺,酒這種東西,還是要與誌趣相投的人,在輕鬆愉快的氛圍中,作為助益心情的發酵劑,讓大家的情緒都能更上一個層次,如此即可。
莫無妄暫時沒摸出來什麼,於是鬆開手,道:“我們都少喝點,以免我酒後亂性。”
江忘憂一雙明眸盯著他看了幾秒,這個人即便不喝酒,什麼時候又清心寡欲過?她現在算是曉得,以前他這兩位好友某些時候看她時,到底都在想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