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家此時正在四處打探自家小少爺的去處,那位幫忙探聽消息的小廝已經被抓起來挨了棍子,但他還在嘴硬。
他估摸著自家少爺這是沉迷美色還沒起來,最遲過午自然回來,到時候若是聽說他供出了他的去處,少不得還有一頓打。現在先挨了,說不定少爺念在他這麼忠心,還能有賞呢。
就在他幻想這些美事,來抵抗現在的悲慘境遇時,外麵有人來報,說是有一行人上門拜訪,還說送回了自家三少爺。
“等會再來跟你算賬!”淩老爺迫不及待就出去了,家裡這個小兒子是他娶的第三任正妻生的,是他晚來得子,而且此前他得了五個女兒,最後才又得了這個兒子,自然非常寵愛。
可這個小兒子和老大老二實在沒得比,這都弱冠了,妻妾成群,還成日去外麵茶樓酒肆煙花之地流連。他管了許多回,奈何家裡都知道他和老夫人都一味寵著,多了去的給他找場子的好事之徒。
聽得門外報說是送了人回來,他還以為兒子又是在哪裡喝多了,彆人店家托護院或打手給送回來的。
結果進來一群人,當先是一對天仙一般的夫妻,後麵跟著一個看著倒是店掌櫃,但似乎不是那種地方的老板,還跟了個護衛一般的人。
楚以凡身後跟著被反綁住雙手的人,他一時不敢露麵,昨晚聽過那幾句,他大概曉得自己得罪了什麼很不得了的人。
“不知幾位是?說是你們帶回了犬子,他怎麼了嗎?”淩老爺還有幾分看人的經驗,恭敬問道。
“令公子昨夜帶了本地白馬幫的弟子,去我們投宿的客棧吹迷煙,我抓住人時,我家姑爺已經給了他一些教訓,還望淩老爺見諒。”楚以凡開口回了話。
莫無妄在一旁點頭,附和了句:“是我打的,當時不知道是哪來的宵小之輩。”
“還不給我出來,向各位道歉!”淩老爺喝了一聲,淩少爺這才慢吞吞挪動出來。
他心裡直打鼓,聽起來這名他看上的女子才是那個什麼江家的小姐,那男子竟然是入贅的。從昨晚白馬幫那個軟骨頭的反應,他估摸著這江家不僅是商戶,極有可能是什麼江湖門派,而且地位不低。
因而淩少爺冒出頭後,低頭趕緊道了歉,說他一時鬼迷心竅才跑去招惹各位貴人。
淩老爺還不知曉江家的情況,看到兒子兩眼對稱的黑色印記,不自覺發聲道:“這……”
莫無妄聽著他是心疼自家兒子,還想挑些錯,笑著接道:“淩老爺還不曉得令公子昨晚想做什麼吧?我當時過於惱怒,一時氣急,忘記了自己是習武之人,所以純用蠻力打了令公子。若是您覺得還不足以給令公子教訓,我可以再代勞。”
雖然他麵上帶笑,但淩老爺還是後背一寒,看了看那名女子,覺得她行止氣質都很特彆,又看了看那名發言的護衛。
金掌櫃此時開了口:“淩老爺,我是江家在金陵當地各商鋪的總掌櫃,此次陪東家來池寧,是視察這裡的一些店家。昨日我們去了布莊,聽說江家的生意和淩家有些衝突,本就打算今日上門拜訪。出了昨晚的事,我們才省了拜帖這一步,直接上門來。”
淩老爺感覺跟他最好說話,略過江忘憂,問道:“不知是哪家布莊?”
聽金掌櫃說完後,他疑惑道:“聽起來我們兩家布行所售賣的貨物並無乾係,本該沒什麼衝突?”淩家的布行大多是賣的絲綢等諸如此類大富人家才用得起的布料。
“淩老爺明白人,本該如此,但實際上淩家曾多番上門鬨事,詆毀江家的布莊,說我們不該售賣那種便宜布料。或許是江家某些訂製的客人和淩家有衝突,您可以詢問下主事人,江家希望以後不再發生此類情況。”
聽起來淩家是用了不正當手法,想讓江家的布莊迫於壓力,放棄一些預訂客戶,也想讓那部分他們想獲得的客戶,對江家布行失望,轉向淩家。目前看來,這兩者都沒成功,所以淩家還在反複嘗試。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我這邊還不清楚這些事,也不能聽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我之後會去了解,若真有此種情形,我自會管束他們。”淩老爺當著他們的麵,倒是承諾了會去解決此事。
“除此之外,江家在本地還有茶樓、酒館和客棧,我們聽布莊所說,大多都有類似情況。若淩家一直不改,我們會用正當手段來維護自家的店鋪。”金掌櫃至此就算說完了他此行的所有內容。
淩老爺沒問他們打算如何維護,而是看了看方才就想躲進去,卻被莫無妄一眼就定在原地的兒子,開口道:“商鋪的事我很久沒過問,我都會好好問問,保證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幾位是否就為此而來?老周,送客!”
“且慢。”莫無妄伸手攔阻,“商鋪的事說完了,該說說令公子昨晚的事了。”
“鈞兒,你帶著傷,還不去後院讓你娘給你上藥,一直杵這兒做什麼?”淩老爺想著先讓兒子躲進去,其他慢慢談不急,隻要他矢口否認,對方也無計可施。
“淩少爺稍等,我們很快就能談完。”看出那貨又想跑,莫無妄轉瞬過去抓住了他肩膀。
“疼疼疼,爹……”淩少爺當著親爹的麵,自然很會撒嬌求救。
“彆,彆這樣,來人!你們怎麼在我家行凶!”淩老爺一時情急,就叫來了自家護院和打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