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習,蜜璃那原本拔涼的心,此時更是透心涼。
她雙目無神的跪在原地,思索著究竟要怎麼解釋自己的不軌行徑才能活下來時,底下突然傳來婦人的詢問聲。
蜜璃嚇得連忙縮成一團,並以秒速五厘米的速度緩緩朝著角落蠕動著,捂著嘴不敢吱聲。
要是今晚被抓進去就看不了哥哥了,什麼時候都可以,但是今晚絕對不可以!
這麼想著,小小的身影再次往裡縮了縮,呼吸頻率也隨之放緩,幾乎要與空氣融為一體,當然前提得忽略那一團格外顯眼的粉綠色。
“若利,上麵是出了什麼事嗎?”
婦人探頭朝上方張望著,詢問的同時有些疑惑。
奇怪,家裡的屋頂常年維護,怎麼還有會這麼一大塊的苔蘚,但這個苔蘚,怎麼粉色裡還帶點綠……
“不,沒什麼。”
牛島若利反常的搖了搖頭,回答道,“有隻流浪貓在上麵。”
“欸?”
甘露寺蜜璃有些詫異的緩緩抬起頭,淺綠色的瞳孔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正偏著頭的牛島若利,或許是下麵的燈火太亮,亦或者是天色過於昏暗,她竟然看見麵前的男孩子周身散發著光。
他竟然沒有揭穿我……
但耿直的牛島若利沒有注意到蜜璃異樣的眼神,偏著頭專心致誌的看著站在庭院中央的母親。
“若利,那你把貓咪抱下來放生吧,小心彆傷著自己了。”
婦人說完這句話後有些困倦的打了個哈欠,最後輕飄飄留下一句話,“那我先回去睡覺了,若利你早點睡。”
“好,母親晚安。”
牛島若利目送著母親緩緩踏著木屐離開庭院,直到母親的身影完全消失,他終於將視線移到了麵前的甘露寺蜜璃身上,詢問道。
“不用躲了,母親走了。”
“啊啊,好!”
大概也是心虛占據上風,蜜璃支起身子不再蜷在原地,憋了許久,她終於還是按捺不住心裡的疑惑,忍不住開口道。
“你不懷疑我是小偷嗎?”
明明她這麼可疑,按理說一般人都會嚇得直接報警吧……
“你不像。”
牛島若利說著順著瓦片爬上房簷,在她旁邊坐定,繼續道,“你是不是迷路了?”
“欸???”
蜜璃有些不可思議道,“你怎麼會知道這麼清楚?!”
終於也輪到她碰見動漫裡的預言家或者讀心師了嗎!
好酷!
“因為你剛才在房頂上動靜很大。”
說著牛島若利指了指燈火最通明的屋子,“我在房間裡聽到了,母親看我搬梯子就跟過來了。”
蜜璃:“……”
突然不酷了是怎麼回事。
不過照這麼說,她還以為是瓦片碎的聲音太大了,結果隻是自己的碎碎念……
可是自己的碎碎念也很社死啊!
像個笨蛋一樣子在上麵碎碎念個不停,還被陌生人聽見了,啊啊啊好難為情!
“你怎麼了?”
大概是夜色太深的緣故,牛島若利不是很能看清蜜璃那極其豐富的麵部表情,雖然能夠通過肢體語言大致判斷出她此時的情緒起伏很大,但……
理解還是有頗具難度的。
“我我……”
在2.5次元發瘋的蜜璃被牛島若利一句話喚回,癟著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難不成說自己因為剛才的碎碎念很不好意思,所以羞愧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嗎,那樣子好像更像笨蛋的說。
想著,蜜璃下意識的將手心裡的石塊丟遠,等石塊清脆落地後才後知後覺的想起,那是自己剛剛的受害者兼作案工具。
還是先道歉吧。
“抱歉,我剛剛不小心傷到你了。”
蜜璃敏銳的聞到空氣中逐漸四溢的血腥味,雖然很淡,但在她的氣味感知範圍內十分明顯,“醫藥費我會賠的,之後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請務必直說,我就算在天涯海角都會努力趕回來的!”
“啊,這個,沒事。”
如果不是蜜璃主動提及,牛島甚至沒有注意到側臉上的小劃痕,他不在意的抬手抹掉,血痕應聲消失,隻剩粉色的肉芽組織隱秘的在深處生長。
“你不用客氣,我一定會負起責任的!”
蜜璃這邊在心底默默流著淚感歎自己遇見個好人,另外一邊撿起為數不多的碎塊舉到牛島若利麵前,支支吾吾的解釋道,“還有這個,我不小心把這個震碎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帶著你臉上的傷一起賠償你的,我是絕對不會逃掉的。”
“這個,家裡的庫房很多。”
牛島若利嘗試的拾起一塊瓦片,隨之又放下,也不知是安慰還是實話實說的繼續道,“你不用在意。”
“真的嗎?”
“真的。”
牛島若利似乎是擔心眼前的女孩不相信,說著抬手劈碎了手邊的一張瓦片,留下蜜璃在原地呆呆的眨著眼睛。
你家這樣真的不會漏雨嗎?
“你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