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打打鬨鬨的終於到了地方,老板看著喬冉幾人打起了招呼:“哎!小喬啊,你們坐在那邊有盤烤辣椒的那桌,那有風扇。你們先吃著,一會兒哥給你們點單。”
夜市攤上正是人多的時候,身經百戰的喬冉幾人在來之前就已經把警服外套扔在了隊裡,現在幾個人正因為一個菜單而打得不可開交。
很少來路邊攤吃飯的陸秋安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玻璃杯,看著他們爭搶著的菜單有些不解,明明旁邊還有一張菜單,這些人為什麼非要盯著一張搶。
燒烤攤老板終於倒出空來拿著菜單和筆走到他們旁邊,“今天吃點什麼啊。”
終於從菜單爭奪大戰中獲得勝利的喬冉,伸手按住了要湊過來看菜單的宋昭的腦袋,“來兩串烤雞翅,兩份錫紙金針菇,一把烤土豆片,兩份烤生蠔,兩份烤扇貝,然後再來一份烤魷魚。再來兩把烤牛板筋,四串牛五花,一份烤魚和烤豬蹄,再來兩份麻小……”
話音未落菜單就被另一邊的郭浩拿了過去。
沒辦法,喬冉隻得看著正在點菜的幾個不孝子孫對老板說到:“哥,那些還是老樣子啊。”
“我懂,重麻重辣不放蔥花是不。哎呀,你們經常在我這兒吃,我還能不知道嗎?你們等著啊,哥今天忙沒太能顧得上你們。明天工作日你們喝不了酒是不,這樣,哥再送你們幾瓶汽水就當賠罪了。”
長得人高馬大的東北大哥提著四瓶汽水放到了桌上,轉過頭看到正在收拾手鏈的陸秋安,“你們一起的嗎,我咋沒見過你?”
大排檔的燈光下陸秋安手中這串小葉紫檀手串泛著紅黑色的光,她小心翼翼地把這串上了年歲的手串放進了一個小包裡,生怕它沾上油煙味,看向這串珠子的目光似乎帶著眷戀。
尹歸正要招呼陸秋安來點菜就看到了這一幕,心裡歎了口氣,到底還是離不開媽媽的小孩。
陸秋安空蕩蕩的手腕上隻剩一條纖細的銀鏈子,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聽見尹歸的聲音傳來。
“她忌口,蔥薑蒜隻吃熟的,不吃帶皮的番茄和茄子,不吃除牛肚之外的一切動物內臟,肉類隻吃雞肉和魚。”循著目光看去,尹歸的左手搭在自己下巴上,仔細地挑選著可能會符合陸秋安胃口的菜。
陸秋安旁若無人地伸了個懶腰,眼中的眷戀蕩然無存,“哥,你們家有什麼特色的都上來吧。喬冉姐說今天她要請我吃飯,我想宰她一頓。”
說完她笑眯眯地看向無聊得拌蘸料的喬冉,又接著喝起了服務員遞過來的特製果汁和旁邊的宋昭聊的有說有笑。
到了熟悉的環境,身邊也都是熟悉的人,喬冉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她看著笑起來眼睛彎得像月牙一樣的陸秋安,多年沒活躍起來的小心臟竟突然激烈地跳動了兩下。
大概是老板家自製的飲料對上了陸秋安的胃口,這麼一會兒半壺果汁已經進了她的肚子。陸秋安正笑著和人說話,懶懶地靠在椅背上,像極了一隻吃飽喝足準備開始睡懶覺的貓。
郭浩拿著瓶起子把汽水一瓶一瓶打開,衝著不知道看著什麼東西發呆的喬冉打趣道:“喲,我的喬兒,今天怎麼這麼大方,不是十五號才發工資嗎,這就大手大腳起來了?”
“去去去,我今天高興不行?今天我買單了都彆跟我搶。“說著喬冉收回了思緒,出於對小輩的照顧,她伸手從吸管桶裡抽出根粉色的吸管,拉開打了個結又放進了陸秋安手中的玻璃杯裡,陸秋安抬眼看了她一眼,嘬起吸管繼續盯著尹歸。
尹歸被她這麼盯著快一天了,終於忍不住的開口道:“我知道是我錯了,我不應該讓他們把你的信托基金全打到那張卡裡。”
話音一落陸秋安變了臉色,她沒想到這件事竟然還有尹歸的份。
陸秋安父母在送她出國前委托國外的小姨給她在美國找律師投了份巨額的信托基金,在陸秋安22周歲前她每月能從信托那邊拿到十二萬美金作為生活費。按照約定在陸秋安年滿22周歲後,信托公司會扣除管理費,連收益帶剩下的本金全還給受益人。
巧的是當時陸秋安剛大學畢業回到國外讀研就被卷到了企業危機裡。
對家公司聯合著幾個空頭抓住了陸秋安為了提前接手公司修改年齡的把柄,同時翻出了陸家父母早些年前在國內的死亡新聞想要借此證明弘安有數據造假等不正當行為的可能性,趁機做空弘安的股票。
一時間多方勢力的關注焦點都集中在了弘安投資年輕的董事長陸秋安的身上。
在對家公司和等著弘安退市好發大財的操盤手的關注下,陸秋安和她小姨左右逢源希望拉來投資穩住股市,突然一大筆不知道從哪來的錢打進了陸秋安在公司的賬戶裡。
緊密關注弘安動向的幾家銀行和董事以為陸秋安想要乾票大的,軋空那幾個空頭。一時間信心滿滿的接受了媒體采訪。一時間所有人都知道了弘安準備了一大筆錢來應對這次的危機,但涉事金額巨大,一旦真的流入股市可能會給市場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於是上麵先申請凍結了陸秋安的財產又連夜開會談話。監管局,FTC輪番上陣調查資金來曆,在搞清楚這件事其實是個烏龍之後喝令她把資金放到它該在的位置上,又罰了一大筆罰款。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
這場烏龍鬨得轟轟烈烈,但也救了危在旦夕的弘安一命。空頭們以為陸秋安打算跟他們來個魚死網破,早早的就平倉離場了,對家公司也因為惡意競爭和侵犯隱私等問題被送了進去。
一想到這件事陸秋安就被氣得牙癢,但麵上的笑看起來還是風度翩翩,不仔細看很難發現她眼中的怒火,她咬著牙語氣如常道:“你不知道我的私人賬戶是哪個嗎?那麼多張卡非打在那張裡。”
尹歸從語氣裡聽出了陸秋安的言外之意:她生氣的竟然不是這件事。
於是他不假思索地問到: “那你還有彆的什麼應該生氣的事兒嗎?”
陸秋安不可思議地看著尹歸,這還是她哥嗎?不會被奪舍了吧,他竟然還好意思問?
“你還記得我大約半年前囑咐你什麼了嗎?”
尹歸想了半天沒想起來,於是低著頭偷偷地翻找手機聊天記錄:
2月25日
【臭妹:我過幾個月要回去了,你記得幫我看一下的房子的裝修,就是幾年前咱兩看好的那個樓盤最近完工了,我買了一套頂層複式。/顯擺狗頭/】
【行,你聯係好設計師了嗎,有時間我去看看。/累癱/】
【臭妹:聯係好了,你就來回監督就行。/比心/】
【好吧,回來的時候記得提前告訴我一聲,先睡了明天還要開會。/打工人/】
…
陸秋安看著翻看聊天記錄心虛到滿頭大汗的尹歸咬牙切齒地說道:“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