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維德開口，“這也是你的偽裝？”

她輕輕地搖頭。

她最終還是暴露了自己內心最深處的孤獨與脆弱。

兩人很久沒說話。林薇就這麼坐著，喝著她不鏽鋼杯子裡的奶。

一口，又一口。

蒸氣嫋嫋升騰，籠住了她的臉，濕潤的，像輕柔的手指。

不知道過了多久，維德從口袋中掏出一支雪茄，正要點火，忽然意識到這不是他自己的房間，轉而看向林薇。

“May I？”

林薇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她並不介意煙味，事實上，她前世甚至會偶爾抽上一兩根。隻是到了這裡考慮到她的公眾形象她才停了下來。

維德點燃了那根雪茄。並不差的牌子，林薇想著，又抿了一口杯中的牛奶。

煙霧在房間裡漫開來，遮住了維德的眼睛，也給他的整張臉蒙上一層迷夢般的不真實感；正如蒸氣蒙住了林薇的臉。

或許我們兩個……都是活在偽裝之下的人？

但她沒來得及細想，一陣情感的浪潮洶湧地沒過了她的頭頂。

她單薄的身軀在下沉，窒息，她看著自己在可愛的紅色水體中吐出的氣泡，一片，一串，然後是幾個……

一切都被湮沒在這殷紅的浪潮中，她的意識在離她而去。

直到世界和幻夢的儘頭，她隻剩下一個烙鐵般發燙、狂熱得近乎發瘋的念頭，那就是緊緊擁住麵前這個藍色眼睛的男人。

她最終還是浮上來了，從那片胭脂般的水體中。她感受著自己漸漸平複的心跳和趨於規律的呼吸，同時看著抽完了一整支雪茄的男人的背影離去。

他回過頭來，藍色的眼裡沒有波動，或許吧。

“再見，林……不，薇拉。”

她不知道時間，隻知道已經到了後半夜。她關了燈，將幾乎要完全涼掉的牛奶一飲而儘，躺到床上蓋好被子，等著那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冷下來。

但它隻是像滾熱的烙鐵似的，在她的腦中翻滾，折磨著她的肉.體和意識，直到天色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