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因特蹲在巨大透明隔斷前,好奇地看向與自己僅有一牆之隔的赤色熔岩,其中隱約可見金屬與白骨凜冽的光芒。
“嗨?”克萊因特敲了敲隔斷,試圖與其中的意識交談。
“還清醒著嗎?”他問完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忍不住笑了出來,“啊,也不知道清醒與不清醒,二者對於你來說哪個更為合算。”
“清醒著感知自己的靈魂逐漸與異物融為一體,還要分神控製異物熔煉成適合靈魂的容器。”
“不清醒,你無法觀測外界。”
他的聲音逐漸變小,最後將額頭抵在隔斷上陷入沉默。
附著魔神之力的隔斷儘管很薄卻十分堅固,熔岩灼人的熱意自額頭傳至身體,令人想投身進入這溫暖的懷抱。
“我不明白,為什麼?。”
“折羽說你有夢境,你產生了感情,屬於人類的感情。”
克萊因特抬頭,注視著熔岩中隱約可見的模糊人形,“那為什麼,你卻選擇對你而言更加麻煩、甚至會讓你回歸無情感狀態的道路呢?”
一片寂靜。
“卡修特斯說,擁有情感的物才能夠稱之為生命,但具有情感的物通常又自私而卑劣。他一麵厭惡著情感,又一麵希望造物擁有情感。”
“他厭惡輕易背棄信仰的人類,卻又為身為半身的我添加了愛人的情感。”
“……”
克萊因特垂眸,沉澱死亡與苦難的雙眸此時顯現出孩童般的澄澈。
暖色光輝落在他的白發上,氤氳出朦朧溫柔。
作為武神誕生,出現即代表敵人死亡降臨的魔神,此時展現出與少年外邊相符卻又不符的沉靜。
克萊因特常態的舉止雖也充滿活力與少年意氣,但模仿人類所做出的種種舉止多少會讓人感覺到些許怪異,但知道克萊因特並非普通少年的眾人下意識忽略了這一點,畢竟,存在不知多久的疑似非人生物的人,實際性格與外表並不是非常符合才是正常的吧?
所以,人們極其自然的無視了這一點。
作為被灌輸了“愛人”設定,執政半身的魔神,克萊因特不受天理約束,大部分記憶並未因為世界樹的修改而改變,在世界樹中,其實若旅行者向他詢問,凡他所知,他必定都會給出答案。
不過,習慣納西妲讓人自己思考獲得答案的方式後,旅行者並沒有直接詢問。
或者是覺得,已知信息中妹妹是五百年前開始在提瓦特活動的,已經在世界樹內呆了兩千多年的克萊因特並不會知道妹妹的消息?
克萊因特這麼想著,忍不住笑了一聲。
“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什麼時候,你也開始相信命運了?”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克萊因特一驚,轉而無奈的揉了揉額角站起身,“你怎麼來了。”
卡修特斯直起腰,將散落至身前的發絲撩回身後。
“折羽說你在這邊,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