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您怎麼起身了?”舒書三步並作兩步過去,扶上富察玫月。
“我自己的身子骨,自然自己知道。”富察玫月依舊眼神空洞地望著天。沉默良久,她將視線移向舒書:“那日,你給我服過藥吧?”
聲音虛弱無力,卻格外沉重地砸在舒書心口。她急急跪下,請罪的詞還沒說出口。
“你畢竟救了我一命。我無意打聽你為什麼會有藥,也不想知道是什麼。但我知道,你是不會一直待在這冷宮的。”說著說著,富察玫月又轉頭看向了院落裡,無神的,沒有焦距。“這深宮,就是魔窟,可以一瞬把你碰上雲天,也可以一瞬將你踩進泥裡。這樣的日子,我不想過了。想想實在沒意思的很,鑽營半生,若是棋差一招,便是滿盤皆輸。”
“過兩日,我會尋個由頭,讓尚衣局的人來帶你走。我和尚宮是原來一同入宮參選的姐妹,雖然如今這幅田地,好歹也有幾分薄麵。”富察玫月留下這句話,自顧自,進了廂房。
舒書保持著叩頭的姿勢,心中五味雜陳。
這位富察答應,不愧是曾身居高位的寵妃。自己明明非常小心行事,依然被她看出了端倪。
可世上真有這樣的好事嗎?富察氏明明剛醒過來的時候,還對李貴妃深惡痛絕,誓要複仇的架勢,這躺了些天,就像是全然變了個人似的,無欲無求,還主動為自己找了個好去處。
這宮中,表麵的善意,也有可能是陷阱與深淵。
舒書堅信,主動權,要握在自己手裡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