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定簪 可是,娶妻才送簪啊。(2 / 2)

舒書已然一幅感激神情,似是顧不得規矩禮儀,抬眼已是眉角含笑:“自然。奴婢在這兒過得很好。娘娘仁愛,掌事姑姑也照顧,奴婢得再次謝過二爺的救助之恩。奴婢永遠不會忘記,是二爺助奴婢出的冷宮。”

古代男子應該就喜歡聽這些吧,瞧瞧,麵對少女的一腔真切感激,單純柔弱人設應該立住了吧。

都到現在了,已經決定好走的路。對弘昀,舒書其實沒有惡感,至於好感,已經被她早就扼殺在了搖籃裡。愛上皇子、愛上帝王,都是最愚蠢的事。

傳統封建社會下的皇子,從一開始,就不可能,就像她的計劃剛開了頭,目標人物已經有過兩個侍寢宮女,還被賜婚了正妻一樣。

舒書從不會天真地幻想皇子愛上灰姑娘為她遣散後院的美好童話故事,更不會妄想這樣環境下長大的男子會懂得什麼叫一生一世一雙人,無論是主動還是被動,他們永遠不缺年輕漂亮的女子。所謂情深時的誓言,糊弄戀愛腦去吧,她舒書可不信這個,隻信自己。

弘昀,是她現在最好的目標,卻不會是她的愛人。

“你適應就好。我,我也沒做什麼。”在上書房也能侃侃而談的二阿哥到這裡,好像變成了啞巴。

“二爺可還有事?您能記掛來看奴婢,奴婢已經萬分感激。”落日的餘暉光照灑在眼前的少女身上,一雙眼裡閃亮亮的。不經意的對視間,弘昀心跳加速,竟覺了慌亂,手不自主地想握拳。手,對啊,手裡有東西,今天,是來送東西的。

“這個,這個給你。我就是看著覺得與你相配,還望你收下。”說完,東西塞給舒書,叫著縮在角落裡的王有全就匆匆離開了。

舒書有些呆滯,反應過來竟覺得有些好笑。她自然看得出弘昀的不尋常,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極力地控製卻又控製不住,倒是與他原先給人的寡言古板印象大相徑庭。

舒書進了屋,敏竹姑姑還在前頭當差。或者說,敏竹姑姑很多時候都直接宿在前頭,方便夜間伺候貴妃娘娘,她能猜到安排住處的用意,卻也煩的深想。

一隻做工精致的金絲鑲邊長方形簪盒,盒上木紋雕了一朵蘭花。輕啟木盒,入眼連舒書都震驚地張了嘴。簪子通體烏木,散著淡雅香氣,頭部雕了花朵狀,鑲了紅珊瑚做花蕊點綴。這樣的發簪,絕不是她如今宮女身份能戴的。摩挲著簪子,她發現烏木上還有些沒打磨好的痕跡,難道是,親手做的嗎?

年華灼灼豔桃李,結發簪花配君子。

可是,娶妻才送簪啊。

舒書突然有些想哭,一邊心裡笑著自己脆弱,被送了個簪子就想哭了,一邊又止不住地想掉淚,為隻能為妾的命運,為要在這個封建王朝生存,也為未知的前路。

這天,董公公曾提前說過他要去趟上林苑挑新的種子,舒書上午不用去花房了。白得來的帶薪假,舒書也樂得清閒一會,坐在廂房門前台階上準備曬會太陽。

“舒姐姐,舒姐姐!”有些耳熟的聲音從院外傳來。

是李鈺。

離開冷宮來到永和宮,領了侍花的差事,她再沒機會去禦膳房,因而也很久沒見李鈺了,沒想到李鈺會主動來找她。

舒書急忙出了院門,滿眼驚喜:“你怎麼來了?不用當差嗎?”

“姐姐換了新差事,實在不放心,來看看姐姐。姐姐沒事就好了,我和下午當差的換了下時間,不礙事。”李鈺咧開嘴,微微彎著腰,滿是關心。李鈺比舒書小兩三歲,可長得快,快入春了,個子猛地上竄,不彎腰已經比舒書高了。

“這兒挺好的。就是我沒法去禦膳房了,你也一切都好吧?宮裡掛念的,就是你和阿桔了。”

“小的一切都好。這是專門帶給姐姐的,打打牙祭。”李鈺垂首,將手裡的飯盒遞來。姿態雖低,卻不容拒絕。

他是那種有些羸弱的長相,看似無害好欺負。從前在膳房偷著摸著攢下一塊肉,如今已經在掌事太監跟前都說的上話了。若非早就結識,也深知他的真心相待,舒書最是要離這樣的人遠些。

膳房的太監常常能出入宮采辦,想起自己木盒裡的秘密,舒書不過多糾結,直問道:“你可認識什麼醫術高深的大夫?若是擅長識藥辨藥最好。”

“姐姐是身子不適了嗎?”聽罷第二句話,李鈺鬆了口氣,“姐姐是有藥要找大夫辨嗎?”

舒書還在想著怎麼說好,李鈺接著道:“隻和姐姐一個人講。其實,太醫院就有我認識的同鄉,為人正直,定是靠譜,他如今是禦醫弟子,平日裡愛鑽研搗鼓藥,姐姐若同意,下回讓他來給姐姐瞧瞧。”

李鈺總是不會讓她為難。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