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了一筷子土豆豆角放入碗中,弘昀注意到她興致缺缺,問道:“還是不合胃口嗎?我想著你家中祖籍盛京,應該是偏那邊的口味,就叫人多加了些盛京菜。是不是廚子做得口味不好?我叫人再換。”說罷便要傳召人來。
盛京?原主家中真的是沈陽人?
舒書一時間嚇了一跳,連忙道:“二爺不必這樣大費周章。並非菜的口味問題,是這兩日妾身自己的胃口不好,先吃些清淡的調理一下。”
她不清楚原主是否真的喜歡東北菜,更不敢隨意暴露自己的真實喜好,順著說清淡飲食總沒錯,因為,弘昀口味最是清淡。
果然,弘昀眉梢顯出驚喜:“你也吃得慣清淡嗎?其實食材來自於自然,那飲食要回歸自然本味才是最好的。”
“貝勒爺說的是,樸素的素食更能體悟人間真諦,隻是妾身的境界還未能做到完全戒口腹之欲呢。”舒書小臉一紅,仿若有些不好意思。
弘昀頓覺臉紅的舒書可愛到他心裡去了,聲音都放溫柔:“日後你想吃什麼儘管說,喜歡什麼樣的廚子也儘管去找。姑娘家不必和我一樣。”
總是畫大餅,隻盼著大院子和小廚房能兌現才好。
當夜,弘昀自然而然又宿在了舒書這裡。
他本試過規規矩矩地休息,可是一看見出浴如清水芙蓉的舒書略帶羞意的臉龐,再也管不住自己。
與自己中意的女子親熱,他作為一個貝勒,總也沒做錯什麼吧。正妻還沒進門,不存在寵妾滅妻。
又想起吩咐下去為舒書特地配製的不傷身的避孕湯藥也已經準備好了,弘昀於是心安理得。
花露滿枝乾,點點芬芳。
一夜叫水三次,隔了一間配殿的西側廂房內,有兩位同樣也是一夜未眠,帕子已經攪得快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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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禦膳房點心處。
“這盤荷花白玉糕可是要送去景仁宮的,你們手上再毛毛躁躁的,這個月考核還想不想過了?”掌事姑姑中氣十足的聲音縈繞在每個點心處宮女的耳旁。
阿桔百無聊賴地打發著手中的麵團子。原先家裡暗中使了關係把她塞進這裡,撿了個差事輕鬆又體麵的活兒,可誰知道半月前這點心處換了掌事,與她不再有情麵不說,還格外嚴格,她的舒坦日子就到頭了。
早知如此,還不如當時就和舒書待在一塊賣個姐妹情,人家現在都去永和宮了,正經伺候貴妃的地方,可是比她好上不知道多少。
“阿桔!”掌事姑姑朝她走來,眼中蘊含厲色:“心不在焉地看什麼呢!”
阿桔唯唯諾諾地認錯。
“算了,大家現在手上都有活乾,你既然閒得慌,就把這荷花白玉糕送去景仁宮。這可是皇後娘娘點名要的,要是辦砸了,你也彆在點心處待了!”掌事姑姑將盤子放到她手上,扭頭走了。
阿桔沒敢耽擱,匆匆出了殿門。
景仁宮,皇後娘娘。
可是皇後娘娘不常要糕點啊,幾次要糕點都是因為招待妃嬪或是宮外命婦。
到底是經過規訓的宮女,阿桔行色匆匆,端著重盤但依然四平八穩地穿梭在宮道中。
景仁宮。
“姑母,糕點還沒來,那我先出去透口氣。整日在尚食局待著,荷音真是悶得慌。”那拉荷音今日未曾輪值,來景仁宮躲個懶。
按照原先皇後的計劃,她也快要從尚食局結業出宮了。隻是原先打算的,到現在影兒都沒有。
“去吧,要有個端莊樣子,將來怎麼有底氣說你是在宮裡當過差的。”皇後無奈應允。
那拉荷音對著皇後天真一笑,轉身出了宮門。姑母宮裡的花一向開得漂亮,剛才進門就能聞見花香,不知道換了什麼新品種。
“糕點來了?今日怎麼慢了許多?”是皇後身邊大宮女瑤珍的聲音。
荷花白玉糕送來了嗎?那拉荷音疑惑轉頭,朝聲音傳來處望去,卻越看瑤珍對麵的人越眼熟。
“喀爾拉桔?”阿桔聽到自己的大名,頓時一驚,趕忙抬頭。
認識她的人都不會這樣叫她,她姓喀爾拉氏,阿瑪是粗人,因為喜歡吃桔子便隨口給她取了這個名,卻飽受苦惱。於是每逢交友,她也隻讓彆人稱她阿桔。
上一次聽到大名,還是大選的時候。
是那拉荷音?!
景仁宮,怪不得,是皇後在招待侄女。
“你不是那個舒佳氏的小跟班嗎?怎麼,去了點心處就不認識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