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陽與青嵐正相對無言的站著,忽然勁風襲來,開陽反射性向後躍開,青嵐的身前已多了個人影。那人一臉戒備地死死瞪著他,不著痕跡地將青嵐護在身後。
開陽愣了愣,剛想說話,青嵐卻搶先一步開口:
“你來乾什麼?”
來人並不理他,仍然瞪著開陽。
“放心,我不會再動他。”
那人聽了開陽這話,冷哼一聲,露出不屑的表情,卻還是放鬆下來,不再那麼戒備。
“天權,你真的放棄你的文曲星君不做了?”開陽老早就聽說他自天界銷聲匿跡,百年來杳無音信。
“不關你的事。”說完這句,來人——天權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麼,若有所思地看向開陽,說道,“開陽,若你幫我做一件事,我就達成你一個願望如何?”
“你當你是誰?”開陽不客氣的嗤笑,“再說我的願望如果這麼容易就達成,我也不至於花上這百年的時間。”
天權身後的青嵐發現這二人說的事自己完全不懂,便想離開,卻被似乎後腦勺也長了眼睛的天權拉住了手。開陽清楚地看見青嵐皺起了眉頭,卻始終沒有甩開。
“如果我說我可以呢?”天權拉著青嵐,挑了挑眉毛,露出一個戲謔的笑。
開陽聞言望向天權的眼,竟發現裡麵全是認真之色,便也收起自己的不以為然,正色道,“說吧,你要我做什麼。”
一個時辰之後,天權帶著開陽來到了一個農家前,時已深夜,早春的寒意凝成細霜打在三人身上,他們都隱了身形和聲音,徑直穿過院子和房屋的牆壁,入了這農家的臥房。
臥房中一個農婦正抱著一個四五歲的男孩睡得正香,男孩緊緊抓住農婦的中衣,臉上全是依戀。
天權看向一臉不明所以的開陽,然後將視線轉回正在熟睡的男孩臉上,沉聲道:
“殺了他。”
“……什麼?”開陽錯愕,而青嵐聞言也驚訝地看向天權,但卻什麼也沒說。
“我說,我要你做的事就是殺了他,殺了這個男孩,然後我就會幫你實現願望。”
“你瘋了!他不過是個普通的小孩。”開陽記得天權曆來都帶著文人的酸腐氣息,禮義仁誌信那些大道理雖然不掛在嘴上,卻是他一直記在心裡的,而這也正是他曆來跟他合不來的原因,可是這次他為什麼……
“怎麼?嗜血成性的武曲星君下不去手?”天權嘲諷道。
“為什麼?”開陽不理對方的諷刺,沉聲問道。
“要說這孩子是個普通人,也不儘然,”天權扯扯嘴角笑了,“我在閻君那邊看過他的生死簿,他前世是個女孩,在即將成魔的時候被人所殺,陰錯陽差的忘了怨恨最終被投入了輪回。”
開陽聞言震驚地張大雙眸看向床上熟睡的男孩:
“櫻桃……”
“我沒有彆的要求,隻要你再殺了他,你不是殺過一次了麼,何必在乎再殺一次?”
“……他這世過得可好?”開陽並不理睬天權說的話,問道。
“還不錯,雖然家境貧寒,但是父母對他很好,從命格上說,以後雖說不上大富大貴,但也安穩平和。不過,這些和你有什麼關係,你隻要殺了他,我便達成你的願望。”
“我憑什麼信你?”
“憑我若是騙你,你可以輕易把我殺掉,像上次那樣直接用長槍戳進我的胸口。”
開陽聞言不再答話,手腕一轉便多了一柄短刀,他緩步向床邊走去。青嵐見狀想上前阻止,卻被天權一把拉住。
男孩睡得十分沉穩,紅撲撲的臉頰一半埋在母親懷裡,嘴邊似乎還掛著幸福的笑。
他舉起刀,耳邊卻忽然響起很多聲音。
——“你怎麼下得去手?黃淑也是櫻桃也是,你怎麼能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