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春 那遊船,是燕臨刻意打翻。為的就……(2 / 2)

藏金枝 席墨錦 3811 字 11個月前

霍枝睡得並不好。

她的身子一邊發冷,一邊發熱。小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還沒有來給自己解身上的濕衣服。等了好一會兒,總算來了。

屋裡,裴枕將霍枝平放在床上,她卻蜷縮起來。

興許是真的冷了,他將被子蓋到女人的身上。

“濕衣服,要換。”霍枝呢喃一聲。

裴枕在床邊站定,“怎麼換?”

這妮子倒在給她裝傻呢,“你得走過來一些,可懂。”往歲給她換衣裳都是輕手輕腳的,可今晚怎麼這麼毛糙。

還總是扯到她頭發。

“你弄痛我了。”霍枝低低的叫一聲。

那頭小憐倒是停了動作,這小妮子,真是被她平日裡蠢壞了,霍枝不過就是說了她一句,就學會給她甩臉了。

裴枕都有些分不清,她是真的睡著,還是故意在刁難自己。

他淡淡掃過去一眼,覺得觸目驚心,“不可!”

可她渾身難受,哪裡會聽。霍枝迷迷糊糊的解開自己的扣子,將濕的衣服脫掉,遞給她,“傻愣著,還不拿乾淨的衣裳來。”

那是女子貼身小衣,隻有巴掌打小。

她到底是把自己當做了什麼人?

裴枕看著那雙玉手遞過來的東西,小衣是秋香色的,角落繡著一朵小小的九裡香。霍枝遞了半天,見他沒反應,當真是惱了。

“人家的手臂好酸,快拿著呀!”

說是惱怒,但說話都帶著嬌嗔。

他皺著眉,猶豫要不要接過來。或許,她是把自己當了亡夫,這般的語氣熟稔,又是信任的全身心的放鬆。

她的亡夫身前,應當是對她很好的,不然枝枝怎麼會養成這樣的性子。

不想有一日,他也會做了彆人的替身。若她得知是身前的是自己,又當如何?衣衫不整的,住在這個茅草屋裡。

桌案上的金山茶,在女人的夢境裡散發著安息的香氣,清幽舒緩,枕春入夢。裴枕的手抓著僧衣,掌心又潤了,但到底是沒有接的,見那秋香色滑落到地上,帶起一陣香風。

“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想再睡一會兒,你莫要吵我。”霍枝打著哈欠,又睡了回去。

她這又是在和誰說話?應當還是和枝枝的那位亡夫。

裴枕正要走開,僧衣卻被霍枝的手扒拉住了。她睡相不太老實,呼吸聲小小的,帶著嬌憨。嘴裡還嘀嘀咕咕說著夢話。

她夢見大師傅變得好溫柔,在那參天大樹下,輕聲細語的和自己說話。

誦經的聲音,低沉又入耳,每一聲都在自己的小心心上,迷得她走不動道。

這回大師傅也不著急趕自己走了,招手讓自己過去,霍枝提起裙子,一蹦一跳的跑過去,撲進大師傅的懷裡。

裴枕低下頭,摸了摸自己的下顎,“不可胡鬨。”

酥酥麻麻的感覺又來了,霍枝湊上去,可大師傅的臉還遠,自己的小嘴怎麼也夠不上。奇怪,明明她昨夜親的很容易的。

霍枝抬起自己的手,才發現哪裡有手,分明是山雀的爪子,貌美如花變成了山雀!嘰嘰喳喳,對著大師傅訴說,“我真的好可憐,嗚嗚嗚嗚,枝枝不會好了。”

裴枕雙手將她捧起來,放在眼前,低聲輕笑,“不吵,乖。”

他的眼睛好迷人哎!難道因為自己成了山雀,才會對自己這麼好的麼?

霍枝有些不服氣,明明她國色天香,還不上山雀了,可惡。

可當那手撫摸她的頭,霍枝就覺得算了,山雀就山雀吧,反正能留在大師傅身邊,就很不錯。這真是個美夢啊!

要是不醒來就好了。

“大師傅。”

霍枝睜開烏黑的眸子,她的頭好痛,人也好熱。

嗓子裡有把刀在割似的。

少女的視線掃過屋內,這地方好熟悉。可她怎麼會在這裡,不僅如此,身上也沒有穿衣裳,霍枝愣了愣,“我這是在做夢麼?”

門外頭,有男人說話的聲音。

燕臨上了山,到了茅草屋外頭,“我乃大師傅的舊友,前來探望,還請一見?”

屋內走出個金尊玉貴的身影,仿佛此地並不是窮迫的嶺南之地,而是在富貴琉璃瓦下的京城,男人的身影站在黑暗之中,是蟄伏的雄鷹。

大皇子還年幼,聖上身子似乎也不是太好的情勢裡,若是這位動了手,聯合嶺南王府一起圖謀皇位。不隻隻是打的燕家措手不及,而是整個朝廷的動蕩。

他對上裴枕的眸子,整個人好似沉浸在冰河裡的寒冷。

燕臨跪下,“綏江燕臨,見過江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