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和家裡的幾個義妹商量好了之後的規劃,又問清楚了薪資、工作時間和內容——三號一直幫忙到了晚上。
今天的客人意外得多,等忙到了八點前後,三號才想好了答案,同意入職,不過他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多——畢竟辭職、和舊公司之間的糾紛又不是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情。
而聽完了新員工對自己現狀的傾訴,對此善子也有了打算——她也需要排除一下‘三號之前的公司成員即將全線死亡’這個可能性。
大規模、同時的死亡事件……要先考慮災害、或者是疾病嗎?
“反正二號臉那麼凶惡,三號今天回去可以想想辭呈怎麼寫,明天讓他跟你走一趟就行。”她是這麼思考的,麵上和嘴上都沒把自己的計劃透露分毫。
黑發男人總是叫得凶但懶於反抗:“哈,又要我來演討債的家夥嗎?”
“畢竟二號很擅長那種事情吧。”善子的語氣裡不乏驚奇,雖然麵上仍是木愣愣的,“你失憶之前百分之兩百沒在做正經營生吧,真希望能有知道你是誰的家夥趕緊出現把人領走。”
反倒是那個滿身腱子肉的店員哈了一聲:“怕寂寞的小鬼在說什麼呢?”
“我已經二十六了。”
“……”
麵對有些疑惑的三號,善子隻是搖搖頭沒有解釋。
“啊,二號順便也找孔先生幫忙吧。”貓眼店老板麵無表情地囑咐那邊的高大男人,手裡卻已經摸上養兄寄來的發箍形式的控製器,“他在這方麵應該更有門路。”
二號已經懶洋洋比起了OK。
而旁邊的三號見狀,已經半邊身子離開座位:“那我就……”打算把私人空間留給二號和善子,讓他們這些‘能力者’去實驗那個控製器械。
反倒是善子把他叫住了:“不用避開。”
“那、那個,畢竟是店長小姐的隱私……”一半是作為社會人的常識,一半估計是想給新上司一個好印象,三號說得磕磕巴巴的。
二號已經哈了一聲:“她就是知道你會這樣好奇所以才會故意在這搞這種沒用的假動作。”短發男人背對吧台,已經以大拇指毫無尊敬地指向身後的老板娘,“這家夥真的不想讓人知道的話,一開始就會想辦法轉移話題讓你忘記箱子的事情,或者是用過量情報把人繞暈。”
“二號的內心也太險惡了。”表情木楞的貓貓眼店長直接小聲抱怨了起來。
“說實話,看彆人緊張、尷尬很有趣吧?”
善子眼珠子隨著思考轉了兩圈,她理所當然地嗯了一聲。
而那邊的三號——他臉上隻是露出了‘你們這兩個人的精神狀態也太美麗了吧’的無聲控訴,哪怕之後善子騙他這個藍色球裡麵是把澀穀引爆的八個蛋也沒能再逗出更多的反應。
然後那位貓眼老板娘才說了實話:“按照這個玩意兒的設置,雖然是可以幫忙控製術式的裝置——我絕對會有點過敏。”所以,如果可能的話,她認為還是在人多的情況下確認它的使用。
這樣的擔憂當然是有理由的——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個造型奇怪的‘發箍’。
“這種情況真的應該用過敏來形容嗎……”三號流下了一滴冷汗。
*
善子拿起了老家養兄寄來的‘發箍’。
那玩意兒其實很難以發箍來形容,不如這麼說吧——發箍狀的頭飾向上延伸出了約小指長度的天線,而天線的頂端則是一顆藍色的塑料球。
確實如卡片所說,是大哥和二哥以前用過的,類似的東西。
不過雖然是術式控製器,卻怎麼看怎麼透著一股子塑料製品的廉價感,一看就像是什麼搞笑漫畫隨便畫的高科技道具(笑)。
但問題不在那裡。
善子看向屬於卡片上寫著的[需要把它從頭頂插|進去],才能把這發箍戴到頭上的部分——那是發箍抓住頭發的‘齒’,是一根……長約兩指節的鋼釘。
和以前二哥用的、還有大哥的頭飾相差甚遠。
當善子握著那個頂端的藍球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簡直像是握住了一把尖錐凶器。
而且不管她怎麼看,這根鋼釘的長度已經超過了她頭發和顱骨相加的厚度,而強而有力的尖刺怎麼想也和‘按|摩’頭頂穴位相去甚遠。
老板娘眨了眨眼。
旁邊的兩位店員也沒出聲。
“總感覺實驗的機會隻有一次。”三號欲言又止。
善子倒是木著臉一本正經:“看來是不成功便成仁的意思呢。”
“喂喂喂這不是用這句話的時候吧。”剛一腳踏進‘賊窩’的普通人已經慌張了起來,“不過我還以為超能力者之類的都會果斷地就開始行動、眼也不眨接子彈之類的、原來不會嗎?”
“我是術師啦,而且被鋼筋刺中頭頂也是會死的,一般來說。而且子彈我不行,不過二號應該可以吧……”貓眼店長繼續打量著手裡那個頂著‘術式增幅器’名頭,實際上放到柯O當做完美犯罪的凶器也沒障礙的錐子,她用手指戳了戳尖刺,“啊,流血了。”
三號臉上已經露出了後悔踏入賊窩的表情:“所以說一開始不管是術師還是超能力者我都沒搞懂啦店長小姐!我哪知道你們這種dark union還是地下結社是怎麼回事啊!?不對、二號先生還能接子彈嗎……等等,這家店的設定是不是太詭異了?”
作為神神秘秘的賊窩首領的善子完全無視了三號的哀嚎。
而旁邊那個懶洋洋的二號打了個嗬欠,跳過關於子彈那部分:“我們是單乾的。”他臉上除了有些憊懶和陰沉之外,什麼緊張感也沒有,“善子基本一個術師都不認識,畢竟她斷緣了嘛。”話是這麼說,二號沒乾勁的臉上卻是一副很喜歡這種狀態的模樣。
“……那她的那些知識到底是哪裡學的啊?”
“多看書就行了,雖然我是很討厭那部分不過善子看了很多書。”二號試圖用呸呸呸把知識從腦袋裡倒出去。
“不,是說到底哪裡會有地方賣教魔法的書啊……”
“是咒術。”
“對我這種普通人來說都是一樣的吧!總之都是劈裡啪啦放火放電的東西!”
而善子沒管兩位店員的你來我往,已經好奇地從冰箱裡拿出大塊冰塊,握著‘冰錐’戳了下去。
拳頭大的冰塊果不其然裂開了。
“按理說,家人應該是值得信任的吧?”無表情的貓眼老板娘語氣有些猶豫。
三號誒了一聲——‘你該不會真的在思考把它戴在腦袋上那種事’的字眼就差在他的臉上滾動了。
二號則是撇著嘴巴:“你不是被收養的嗎?搞不好真的是想把你做掉呢。”
“可是大哥以前對我還可以?”也會帶著她惡作劇,就算他有壞心思的話,隻要把大哥教訓一頓就好了,畢竟他的體能完全比不過術師,善子已經開始回憶起以前在老家跟二哥一起欺負大哥的事情。
會行走的‘呐喊’畫像已經毫不猶豫地吐槽了:“這不是過去式嗎!?”
二號語氣已經開始嫌棄了起來:“要做還是不要做快點想好吧。”黑發男人輕車熟路地從櫃台後麵拿出了急救設備,“不過你這樣腦死亡是不是速死來著?”然後他才想起來,“腎上腺素能起作用嗎。”
“喂喂喂、會死的吧!?喂,二號你不要慫恿老板娘——”唯一的普通人也是唯一在緊張的那個,然後他驚疑不定的語氣就被二號懶洋洋的一眼重新卡回了喉嚨。
倒是貓眼老板娘語氣平常,雖然她確實是經過深思熟慮,但因為缺乏表情,看上去總像是無神經地什麼都沒在想。
“不會死的。”善子已經調試起了發箍的頭圍,“而且術式和夢境都出問題的話,不去看看也不是辦法。”
她的術式出了控製問題,視野裡現在還有奇怪的字體——善子一開始認為那是預知夢對象自身的夢境設定,所以也沒太當回事,但現在看上去這種‘症狀’是跟著自己的。
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