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歲以前的記憶似乎永遠是藍色的,隻屬於神奈川的藍。
其實說9歲之前,並不是很確切,4歲之前的記憶我是很模糊的,隻記得當時一直和母親二人在到處輾轉。
最後,在那一抹寧靜的蔚藍前,我們的漂泊終於終結了,我看見母親微微鬆下的眉頭。
“小雅,這裡,我們回家了~”
古舊的老宅,有些荒涼的花園,一切的一切都讓僅僅隻有4歲的我覺得既新奇又有些許的恐慌,掂著腳提著稍稍有些長的家居服裙擺在木質的階梯上走過,聽著樓板在腳下吱吱的響,有時候會突然被躥出來的老鼠嚇一跳,然後開始在空曠的房間中驚恐的奔跑。不過即使是這樣還是很安心,因為母親那終於輕鬆的表情還有那句——“親愛的的小公主,從今天起這裡就是我們的家了”
那個冬天,母親很少見的沒有成天出去工作,而是全心全意的打理著我們的家。荒廢了的庭院中裝飾了高大的雪鬆,原本貼著牆壁的已經乾枯的爬牆虎被除去,客廳中鋪上了厚厚的蘇格蘭羊絨地毯,壁爐中的火光映照的母親的臉異常的柔和,灰色的波斯貓懶懶的在最靠近壁爐的地毯角邊睡覺,偶爾被淘氣的我扯了尾巴,生氣的喵喵叫,然後再懶懶洋洋的入睡。就是在這樣的一個寧靜的冬日,我見到了幸村一家人。
那是祥和的一家人,父親,母親,哥哥,妹妹。說起好笑,初見精市,哦,是幸村精市,初見他時,我以為是鄰家的姐妹花,過分精致的麵容,微長的藍紫色短發,水色的眸子,還有那一抹溫柔的笑意,比我的任何一個娃娃都要漂亮,還有乖巧的妹妹,一樣精致的眉眼,玻璃娃娃一樣透明可愛,我就那麼呆呆地看著今後的夥伴,直到幸村母親打斷我。
她指著眉目如畫的“女孩”說,“這是長子精市。”
我一直沒有問精市,那一刻我是不是表情很傻。
也許是和幸村悠的年齡更相仿一些,我總是更多的和小悠玩在一起,跳房子,過家家,而精市更多時候則是捧著圖畫冊在庭院裡的銀杏樹下看書。偶爾的,和小悠也會拌嘴鬨彆扭,他總是溫柔的輕聲哄勸,然後把伯母準備給我們的羊羹分給我們,滿臉笑意的看著我們像兩隻貪嘴的貓囫圇吞下。
有的時候,也會很羨慕小悠,會偷偷地想,為什麼小悠會有父親母親還有那麼好的哥哥,而我卻沒有,可是卻一直沒有問出口。直到有一天幸村兄妹在我家玩時,疑惑脫口而出。一時間母親的表情很憂傷,那是在4歲之前,我們在各地漂泊時,被各式各樣的叔叔阿姨距之門外時,我所熟悉的表情。
在我還沒有想好怎麼來安慰母親之時,已經被一個不甚寬厚卻異常溫暖的環抱擁住,我聽見,精市在我耳邊說,“小雅怎麼會沒有哥哥呢,我不就是小雅的哥哥麼,還有小悠是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