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菌湯火鍋

南歌隻在每年的宮宴時見過皇帝，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她還不曾同皇帝碰過麵。

宮中曆來的規矩，先朝妃、嬪稱太妃、太嬪，隨皇太後同居，與嗣皇帝，年皆逾五十，乃始得相見。

也就是說，南歌眼下雖然是太嬪，又是皇帝的長輩，但正青春，需要避嫌，所以南歌在皇帝到之前就先行離開了。

……

翊坤宮前有小黃門甩著鞭子，這是在給皇帝的龍輦開路，年世蘭幾乎是迫不及待地站在宮門口，帶著翊坤宮的人迎接。

“臣妾給皇上請安。”

年世蘭眼裡的柔情蜜意跟崇拜看得皇帝一愣，不自覺地撚了撚手裡的佛珠，淡淡道：“嗯。”

皇帝是四十五歲之時登基，眼下已經年過半百，唇下留著一佐小胡子，顴骨微高，膚色有些白，除去身上的威嚴跟帝王不怒自威的氣質，其實與尋常男子也沒什麼不同。

但偏偏年世蘭滿眼滿心都是這個男人，瞧見皇帝從外頭進來，連忙起身行禮，眼裡的歡喜滿到溢出來：

“皇上，幸得上天垂憐，臣妾有喜了。”

皇帝的臉色實在是說不上好，他一進翊坤宮，來不及細想，就摟著年世蘭出聲道：

“事關重大，先叫太醫來給你瞧一瞧。”

年世蘭後知後覺，對方的反應不似欣喜，反倒是多了幾分懷疑，就好像是篤定她不可能有孕一般。

“皇上這是不相信臣妾？難道臣妾還需要假孕爭寵不成？”

年世蘭立刻紅了眼，但心裡也打鼓一樣，進門後叫那個老太醫給她把脈。

恰巧這太醫正是前幾日在坤寧宮給南歌把脈的院正，六七十了胡子花白，先前也是給年世蘭把過脈的，自然知道年世蘭的情況，眯著眼睛摸索了一會兒，嚇得話都說不穩了，隻悶著頭跪在地上道：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這是喜脈啊！華妃娘娘卻是有喜了！”

這太醫是皇帝的人，自然不可能撒謊，皇帝定定瞧著那太醫許久，直到年世蘭都覺得氣氛有些凝重了，他才背著手坐在年世蘭旁邊，大手一揮道：

“好，華妃有孕，賞！”

整個翊坤宮上下氣氛一變，頓時變得喜氣洋洋起來，一邊的蘇培盛看準機會衝著那老太醫使了個眼色，老太醫顫顫巍巍地起身離開，走出門的時候後背都濕了一大片。

年世蘭鬆了一口氣，風情萬種地嬌嗔道：“皇上——您方才真是嚇死臣妾了，臣妾還以為您不高興臣妾有孕呢！”

皇帝伸出手捉住年世蘭塗著鮮紅寇丹的手道：“朕方才是擔心愛妃的身體，你的身子最重要，朕一直盼著這一天，如今卻是高興地有些傻了——朕記得你一向喜歡香薰，怎得如何連歡宜香也不用了？”

“臣妾眼下還在禁足，自然不能叫皇上為難，況且臣妾近日喝得補藥與歡宜香藥性衝突，故而就舍了……”

年世蘭覺得哪裡不對，但相與愛人分享喜悅跟初為人母的興奮衝昏了她的頭腦，依偎在皇帝的懷裡，沒看見對方眼裡一閃而過的冷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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