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你豈敢自比菀菀!】
【你居然敢對純元皇後不敬!】
【你太叫朕失望了!】
如果這是純元皇後的舊衣,如何又會出現在這裡?
甄嬛意識到自己被人算計,但不敢起來,捂著小腹呆呆地盯著皇帝。
“皇上,這是怎麼回事?如何就……呀!這不是?這不是姐姐的舊衣?如何在這裡!”
烏拉那拉氏恰到好處地出現在皇帝身後,眼裡流露出幾絲驚訝,忙怒道:“剪秋,剪秋!這是怎麼回事?!”
一邊的剪秋立刻跪下來,磕頭如搗蒜道:“皇後娘娘息怒!這件吉服衣服上的珠子掉了兩顆,奴婢送去內務府修繕,叫繪春那丫頭盯著,隻是,隻是不知道如何出現在這裡啊!”
皇帝眼裡射出一片一片的寒冰,冷漠道:“脫下來。”
脫?
眼下這麼多人都瞧著,甄嬛眼裡立刻沁出幾分哀求的淚水,隻盼著皇帝能給她留些顏麵,卻不想這一遲疑,皇帝徹底失去了耐心,讓一邊的太監動手。
太監們當著這麼些人的麵把甄嬛身上那一件吉服扒下來,甄嬛羞憤不已,隻覺得她像是一條被剝的乾乾淨淨的羊,被人掛在一處任人宰割,巨大的羞辱感衝擊著甄嬛,她晃了晃,快要暈過去。
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剝得隻剩下一件裡衣,這同赤身裸體有什麼區彆?
不少妃嬪都不忍地扭過了頭去,縱使再不喜歡甄嬛,再妒忌甄嬛得寵,但同為女子,這樣的羞辱她們也實在看不下去。
“莞嬪失態,禦前失儀,還對純元皇後不敬,就……於碎玉軒閉門思過,無詔不得出,誰也不必為她求情。”
皇帝深深看一眼甄嬛,目光落在烏拉那拉氏身上,似乎出現幾絲淡淡的欣賞,道:“你有心了,居然還記著這一件衣裳。”
烏拉那拉氏攏了攏手裡的帕子,笑著道:“怎麼會忘,這件衣服,是臣妾有孕時,姐姐來瞧臣妾之時穿得吉服,臣妾怎麼會忘……”
皇帝眼裡流出幾道追思,背著手道:“是,這是朕與她初次相見時她穿的衣裳……”6
說著皇帝就大步往外走,一點不顧在場的妃嬪同跪在地上的甄嬛,烏拉那拉氏再瞧了那一件舊衣一眼,歎一口氣半真半假對甄嬛道:
“你呀你,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那件吉服是純元皇後的舊衣,你怎敢……”
烏拉那拉氏說完,環顧四周,周圍的嬪妃還保持著恭送皇帝的姿勢,她隱晦地勾了勾唇,用帕子遮著臉道:
“諸位妹妹都散了吧,且先叫莞嬪妹妹好生閉門反省才是。”
安陵容第一個響應烏拉那拉氏,慢慢跟在烏拉那拉氏身旁,低著頭不敢去看甄嬛。
甄嬛看明白了皇後眼裡的得意跟安陵容眼中的愧疚,巨大的黑暗淹沒了她,隻記得皇帝那一句:
【你豈敢自比菀菀?】
甄嬛劇烈的乾嘔起來,心裡的絕望一點一點升起來,終於明白,純元皇後,閨名“菀菀”,而她,不過是個替代品,連一件舊衣都比不上。
“四郎,四郎……原來一切都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終究是,終究是錯付了……”3
甄嬛趴在地上,哀哀切切地哭出來,被絕望跟羞恥一點一點拖向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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