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看，素著一張臉，頭發隻挽了垂在腦後的打扮，不是他們經常消失的掌櫃的是誰？

“！掌櫃的！您回來了！”

淩雲徹瞧見那個身影有些驚喜，沒得到回同身旁的小七他們對視一眼，就知道掌櫃的又在研究新菜了。

那人聞聲轉過來，眼神一如當年清澈，雖然容貌成熟了許多但還是叫人分辨不出她的年紀，不是離宮多年的南歌是誰？

……

選肉質鮮嫩的四個月小公雞 ，脫毛開腹，先用醬料將雞身醃製一個時辰，再往雞腹中塞進各色乾果菌菇，什麼鬆子仁，玉米粒，核桃片，榛子仁，再把茶樹菇，猴頭菇，雞腿菇，白玉菇等菌子切成細細的絲，加鹽加料一並塞進去用麻繩紮好。1

接著用鋼針細細密密地在雞皮上紮眼，而後用蜂蜜水一層一層刷上去，等風乾了再刷一層，刷夠六層之後用荷葉包起來，最後再用黃泥裹成圓球，扔進炭火裡烤，借著炭火的溫度將雞肉慢慢燜熟。1

“這道菜其實不難，隻是廢了些功夫，等到雞肉燜熟，雞腹中餡料會被雞油浸得透透的，取出來炒製之後又是一道小菜，那滋味……嘖嘖。”

南歌用手裡的火鉗子敲了敲從爐灶裡取出來的黑泥團，叫淩雲徹跟小七敲碎，露出裡頭已經發蔫發脆的荷葉來，一打開裡頭的雞肉果然是表皮金黃，一股異香飄了出來，勾的淩雲徹同小七還有夥計們直流口水。

小七湊過來討好道：“師父，您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回來也不說一聲，徒兒好去接您啊！”

南歌笑著罵一句道：“先前我瞧著你們都湊在前頭看熱鬨，就先回來了，行了，也彆眼巴巴瞧著了，把菜端上去咱們師徒幾個好好吃頓飯。”

淩雲徹瞧一眼分彆大半年仍不見什麼變化的女掌櫃，真心實意道：“掌櫃的，您這手藝，估計那宮裡頭的禦廚怕是也比不上您！這又是乾果又是菌子的，能不香嗎？”

南歌方才聽著淩雲徹說什麼進宮，挑了挑眉毛道：“你若是真心想謀個前程，就好好在這坐上幾年，攢夠銀子去參加科舉，包衣在宮裡頭總是要吃虧的。”

雖然知道對方不是瞧不起自己的身份，但淩雲徹還是漲紅了臉，乾巴巴應了一句，逃也似地離開了。

……

……

還是一樣的春日，還是一樣的景致，神武門前的景色似乎從來不曾變過，隻是誰也不知道，今年的冷宮裡，本該有一個叫淩雲徹的小侍衛進宮，但對方的命運卻已經悄然發生了改變。

或許可以這樣說：所有人的命運齒輪，都在不經意間改變了轉動的方向，向著從未預料過的方向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