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輕鬆了一口氣，抽出絲帕拭了拭雍正額間的密汗，轉眸，桌案上擺放著藥碗，伸手碰了碰，有些微涼了，“皇上的藥已經涼了，臣妾讓夏刈重新給您準備一份兒來，臣妾伺候您服藥。”

雍正搖了搖頭，轉眼看著宜修淡然的麵容，恍若隔世，“這麼多年了，朕問你一句真心話，你後悔暗害了宛宛嗎？”

宜修愣住了，手中的絲帕不由自主的攥緊了，沒戴護甲套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疼痛讓她回了神，抬眼，雙眸之中毫無波瀾，淡淡道：“臣妾不曾有過一絲後悔。”

聞言，雍正心口皺痛，大口的喘息著，垂下眼簾，“你知道，朕也曾真心對你。”

“皇上的真心何曾給了臣妾，皇上的真心隻是給了臣妾的母族。”頓了頓，宜修掀了掀眼皮子，嗤笑，“就好像皇上對華貴妃一樣，若是沒有年氏一族，皇上還會那麼寵愛看重華貴妃嗎？隻怕是連溫宜公主，皇上也不會給華貴妃撫養的吧？”

“臣妾今日也不怕皇上斥責，既然皇上要說，那就挑明了說個清楚明白，皇上對臣妾，就像對華貴妃一樣，重視又忌憚，臣妾自喪子之後一無所出，是何緣由，皇上心中明白，臣妾心中也明白，皇額娘更是心知肚明。”

“當然，華貴妃亦是心知肚明，皇上所想要看到的，華貴妃都在全心全力的扮演著皇上心中所理想的華貴妃，皇上的真心臣妾實在是受之有愧，更不敢接受。”

雍正眸光顫了顫，張嘴，似乎要說些什麼，宜修淡眸一瞥，顯然是不想給雍正任何說話的機會，“實不相瞞，臣妾對皇上早已不如當日初見之時的感覺了，臣妾喪子那段時日，皇上顧著姐姐有孕之喜，對臣妾置若罔聞，對弘輝的離世更是未曾放在心上，就連姐姐帶著身孕前來臣妾院中挑釁，皇上也選擇了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