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到底過了有多久,剪秋端著一小碗參湯從屋外緩步走進來,低垂著腦袋頭也不敢抬起,將手中的參湯奉上,“娘娘,您的參湯來了。”
眸光輕轉,宜修靜靜地看著參湯少頃,緩緩伸手接過,剪秋始終低著頭緩緩退出了屋內,宜修攪動著手中的參湯,眼角泛著淚光,戴著華麗護甲套的指尖微微顫抖著,似乎還未從雍正駕崩的悲傷當中緩過神來,嘴裡深情的喃喃著。
“皇上,這是您素日最愛的參湯,臣妾今日特意讓剪秋在小廚房熬製了一碗,壽材明日就要趕到園中了,臣妾日後想要再親口喂您喝一碗參湯,隻怕是再也不能了。”
說話間,淚如泉水,宜修拿著勺子的手顫抖的不成樣,參湯飄飄灑灑的落了她一身,她死死地抿緊了雙唇,淚水和灑落的參湯滴落在地上,將勺子靠近雍正的唇邊,他已經死了,自然是喝不下的,宜修將參湯一口飲下含在口中,擱下碗,俯身,以唇喂參湯給了雍正。
年世蘭在院外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眯了眯雙眸,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了一抹淺淡的弧度,隻是眨眼之間就滿目悲傷慘痛,緩緩走進了屋內,對著宜修福了福身子。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
宜修將嘴裡的參湯喂給了雍正之後,直起身子,用手帕拭了拭唇角,抬眸,四目相對,同樣悲傷痛苦的雙眸之下毫無波瀾,“華貴妃有心了,這裡有本宮守著皇上便是了,更深露重,華貴妃回去的時候當心著了風寒。”
“皇後娘娘最後一次侍奉皇上,臣妾心中放心不下,特來看看皇後娘娘。”年世蘭微微側目,頌芝會意地垂首,將手中提著的食盒打開,年世蘭勾了勾唇角,“聽聞皇後娘娘適才服了參湯,參湯固然補身,可皇後娘娘日夜辛勞,隻怕是虛不受補,臣妾特意讓太醫給娘娘備下了適當的藥,還請皇後娘娘為了日後大局著想,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