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雲將雜誌放在包裡的時候，故意讓書店老板看到了一些成績單，學生資料。她好像有些緊張的模樣，好像正在想著怎麼回答老板的問題。

到了中年的書店老板，身上帶上了一些中年男人的習慣。他得意地看著李仲清，“你是來了解生源的是吧。我就知道你們這些高中，到了這個時候，就喜歡到處了解學生質量。”

“你問誰都不如問我，這些學生，哪個成績好，哪個成績差，哪個比較聽話，哪個比較愛玩，我都知道。”

看著李仲清崇拜的目光，書店老板更是有些開心，“九年級裡成績比較好的就是那個劉佳悠，王新興啊，還有一個小田...”

“不過，這些人都比不上那個小唐，小唐可惜了。”書店老板咂摸了一下嘴，不知道是在可惜書店少了一個穩定的客源，還是真的在可惜這個小唐。

李仲清邊聽還邊拿出了本子做筆記，一副非常認真的樣子。聽到小唐後，李仲清心裡一跳，臉上帶著一絲認真，

“小唐？是哪個前段時間全區排名第10的唐昭林嗎？”

書店老板臉上一副人才痛惜的模樣，“是啊，就是他，小唐可惜了。”

李仲清這會是真的疑惑了，“為什麼這麼說？我看唐昭林上一次的成績非常不錯，和以往沒有什麼區彆，依舊非常穩定。”

書店老板責怪地望著李仲清，痛心疾首地說：“年輕人，做事不能不仔細的了！你怎麼做的了解，小唐都轉學了。這成績再好，也和八井無關了。”

李仲清趕緊問著書店老板，“那您知道他去哪裡讀書了嗎？”

書店老板老臉一紅，頗有些惱羞成怒的模樣，“是你做生源調查，還是我做？你這個小年輕，怎麼回事？”

李仲清從書架上挑選了幾本有些灰塵的雜誌，放在書店老板麵前，“老板，幫幫忙了。我也是學校新來的，好不容易考進學校，不想第一次就把事情搞砸了。”

書店老板見李仲清有點眼色，他點點頭，“行吧，你等下就在這裡。等中午放學，那幾個在我這裡租書的小子過來，我幫你打聽打聽。”

李仲清立刻付完款，滿臉殷勤地感謝著老板。

等到中午放學，烏壓壓的人頭從校門口裡湧動了出來。

各種小攤小販也早就做好了準備，熱氣騰騰的食物吸引著，青春期裡胃口如黑洞一般的少年們。

一群臉上還帶著青春痘的平頭男孩，勾肩搭背地走進了校門外的獨家書店。

“老王，來換書了，我要借第八部。”

“老王，有什麼新進的書嗎？”

“王叔，收錢了，還不快點。”

書店老板臉上的褶子，因為臉上的笑容，此時變得根根分明了。他邊聽著音響裡語音播報出來的收錢聲，手裡邊給隻有現金的少年找零錢。時不時還和熟悉的人聊上幾句，拉近和少年們的距離感，

“對了，你們班的唐昭林怎麼不來買卷子了？”

一個正癡迷地捧著書靠在書架上的男孩，沒停下看書的動作，嘴上倒是回答起了書店老板的問題，“老王，你還記得我是哪個班的，厲害了。厲害了。”

書店老板沒在意男孩有些敷衍的語氣，倒是開著玩笑地和男孩繼續說話，“你這小子天天來我這裡免費蹭書，我問問我老客戶的情況，你還不告訴我。你小子沒意思了啊。”

書架上的男孩隻好放下了手裡的書，臉上帶著一絲白蹭的羞澀，“唐昭林因為他爸的事情轉學了。他爸不是撞了人麼？然後天天有人說三道四的，他媽就給他轉學了。”

“我們老師還感歎了好一陣子呢。”

“要我說，被他爸撞的那個人才可憐呢。”

書店老板歎了口氣，語氣裡帶著一絲同情，“他爸的事情是他爸的事情，小唐還是挺可憐的。”

“誒，你知道他去哪個學校了嗎？”

豎著耳朵偷聽的李仲清，聽到書店老板的這句話後，提起了心。

靠在書架上的男孩又拿起了手上的書，翻開前還瞅了一眼書店老板，“老王，你還挺關心唐昭林這小子的啊。沒想到啊。”

書店老板呿了一聲，“你們那個我不關心的，你沒看見上次人家讀高中了，還來我的書店買書嗎？”

“小子，這叫關心你們！”

看書的男孩默默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想賺錢就直說。”

書店老板瞪著男孩，“臭小子，你剛剛說什麼？”

看書的男孩擺了擺手，討好地笑著，“老王，開玩笑的。我們兩個那是多好的關係！是不是！”

“唐昭林那個喜歡裝13的人，轉學去了大名鼎鼎的聖西諾德中學，想不到吧？”

說完，看書的男孩賊兮兮地對著書店老板笑了笑。

等到放學的熱潮過去了後，書店老板打算找李仲清時，發現李仲清已經離開了。他隻好拿出手機，重新開了一盤牌局，嘴裡還嘀嘀咕咕的，

“現在的小年輕哦，做事也是，太不講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