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去相信什麼呢?我該去相信什麼呢?我該去相信什麼呢?……腦海中反反複複重複著,小犽一遍又一遍說著、問著自己,寂靜的思緒中都聽不到呼吸和心跳的聲響,再沒有聲音出現回答他。疑問,總是疑問,小犽在沒有任何幻想的現實麵前已經不再妄想,然而當不可能一次次出現,卻埋下了一顆心不願去接觸希望的光耀,穿越了又如何?重生了又如何?他能奢望些什麼嗎?朋友、友誼,不再獨自一個人,落寞心情的孤寂,小犽受夠了,但……也習慣了,所以,就這樣子好了,冰封自己,帶上偽裝,不會受傷害。
虛無中一聲輕輕的歎息,飄飄蕩蕩、著不著邊際,涵蓋著太多、太多無奈,隱約可見一個小小的精靈身影,在小犽的意識深處一閃而過。
破舊的樓房前,事情的發展遠遠超乎所有人的預料,俠客想到了一觸即發的大戰,但沒能想到庫洛洛還是發動了不滿足條件的念能力,幾乎是完全不考慮後果的行為,還有那一句幽幽的言語傳遍這片混亂的空間:“我從沒有讓你期望過。”又何談失望?
他是誰?庫洛洛·魯西魯。庫洛洛·魯西魯是誰?想要的便去得到,感興趣的便去知道,掌控一切,讓所有儘在掌握之中,隱於陰暗,埋葬光明,誰都不能從他手中奪走什麼。魘獸嗎?固然想要,但是現在……庫洛洛一雙黑夜的眼睛望向了小犽,背後憑空豎起一道巨浪,時不時可以看見幾條不知名的大魚飛躍而出,落回濺起翻滾的波瀾。
驚慌、失措,無助的人們在毀滅麵前不甘掙紮著滅亡,潮流洶湧澎湃,鯰魚遊過,身體被殘缺蠶食,感受著死亡而不能馬上死去,神經被刺激著癲狂,瘋亂了所有理智,第二次看見這樣的情景,俠客竟依舊被震撼到無法言語。脆弱的生命在絕對的力量前如同紙片般可以輕易撕碎,所有人都逃避著,逃避著席卷而來的潮水,無差彆的吞噬,甚至連飛坦等人都不得不停下同殺伐的糾纏躲避,逃向高處,隻有庫洛洛站立的地方沒受任何影響,好像一片孤島。
空地上水流奔騰,庫洛洛忍受著念能力的反嗤,伸手抹去從嘴角溢出的鮮血,身形搖墜間,“纏”卻暴漲得更為猛烈,想要一個新的開始,就要一個舊的結束。故作高姿態的湮滅,看著水流漫延過來,總算是變了臉色,動容地高呼道:“庫洛洛,你瘋了嗎?!”腳下的魘獸不安地倒退,又迫於沒有主人的明確命令而挪著步,尾翼搖擺著,似乎隨時都會張開。
“團長!”派克諾坦高呼著想要衝進戰場,被瑪奇用念線拉上了高高堆積著的垃圾山。
富蘭克林放棄雙手機關槍的掃射,躍上道路另一邊的垃圾山,配合著窩金、信長、飛坦等,對著腳下重重揮下拳頭,山崩石裂一般,各式各樣的雜物傾瀉而下,堵住了唯一的出路。被封閉了的空間,瞬間被填滿成湖泊,許多未能逃離的人與狼一同在水中撲騰著,還有許多被四處遊走著的鯰魚吞入腹中,有一些看到庫洛洛四周沒受絲毫影響,紛紛向那邊湧去,卻總會在途中迷失方向無法靠近。
鋪天蓋地的念壓隨同潮水一起瘋漲,湮滅勉力承受抵抗著,看不清庫洛洛暗沉下去的眼眸到底意味著什麼,是要自取滅亡同歸於儘嗎?值得嗎?魘獸的狀態已由不安過渡到了焦躁,倒退到了垃圾山的邊緣,隻要一個轉身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卻在原地輾轉著。被光霧包裹著的小犽,就在眼前不遠處的地方飄浮在半空中,湮滅從來就沒有小看過這個小孩,但他現在覺得自己還是小看了,竟能讓庫洛洛這樣的人物這麼不惜一切代價地……保護?庫洛洛是在保護他吧?這個想法剛剛冒出,便把湮滅給驚秫到了,庫洛洛竟然會保護除幻影旅團團員以外的人嗎?可惜事實就呈現在麵前又不得不信。
漆黑的天空,厚重的雲層,一團紫色的火焰自出現到現在一直熊熊燃燒著,略顯森然的照亮著周圍,昏黃的水麵,翻騰的浪濤,反襯著幽亮,一番枯世的沉寂。派克諾坦努力平複著內心的擔憂,看著亞路嘉從另一邊蹦蹦跳跳地跑過來,一張小臉好不得意,權當轉移注意力,一把將其拎過,質問道:“小亞,你是不是把你奶奶叫過來了?”那團火焰與其說是在充當照明,不如說是一種信號,隔著老遠都可以看到。
被拎著,本還掙紮幾下的亞路嘉,撓撓小腦袋安分了,嘿嘿一笑:“那個人是奶奶這次的任務目標嘛!”他可是還記得當初他奶奶接到揍敵客家族的一個電話後氣衝衝出門的樣子。
坐以待斃不是湮滅的風格,再度逃跑嗎?看著個中高手從鯰魚口下逃離、上岸,將幻影旅團眾人重重包圍,湮滅笑了,顯然這一次並不需要,他要對付的就是庫洛洛·魯西魯,發動著的念能力的確很可怕,但相對應的必定代價很大,特彆是持續了這麼久還未對他造成任何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