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來彼往 此來彼往(正德九年)……(2 / 2)

“還楞在那裡乾什麼?”陸鬆喝了一聲,打斷了陸炳的遐思。

陸炳趕緊關上門,把戒尺放到陸鬆手上,走到裡麵,鬆了腰帶,在長椅上趴好。用戒尺打手心是不用關門的。父親既然叫他關門,那麼就不是打手心那麼簡單了。

陸鬆拿著戒尺走到裡麵,看到陸炳乖乖的趴在那裡。慢慢的走過去,發現他渾身都是繃緊的,心中歎了一口氣,口中卻是嚴厲的說,“我打你十下,你好自為之。”

陸炳閉著眼睛,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外衣被撩起來,褲子被褪下去,更加繃緊了自己,心中暗暗對自己說忍一忍,忍一忍,就十下而已。就聽到“啪”的一下,才在自我安慰沒有那麼痛,沒有那麼痛,痛就迅速的四處流竄開,整個腿甚至一直到腳底都在痛。

陸炳不禁抖了一下。陸鬆自己是錦衣衛出生,有些看不慣孩子的怯樣,皺了一下眉頭,接著就是連續啪啪啪的把剩下九下一下子打完了。

陸炳一瞬間覺得自己的後麵快被撕裂開,霎那間什麼感覺都被抽離出去,空空的,就是切切的痛烙在身上。眼淚痛得一下子蹦出了眼眶,渾身哆嗦著。那種急急的痛一下到了,又一下子又走了,剩下挫挫的痛緊緊跟著,炙熱炙熱的。

“還趴著乾什麼,還沒有被罰夠嗎?” 陸鬆道。

陸炳立刻把自己撐起來,背著父親係好褲子,偷偷的飛快擦了一下眼淚,然後忍著痛,緩緩的轉向父親。

陸鬆看到兒子擦淚的小動作,也沒有點破,隻是道,“你以後記住為臣之道就是了。” 陸炳點點頭。陸鬆看著陸炳放輕了聲音,歎道,“要知道做近侍是最難的。你先去外麵把功課做完,然後爹給你講曹操官渡贏袁紹的故事好不好?”

陸炳看著陸鬆的眼睛,快速的點點頭。然後故意挺直了,走到前屋,在轉角處覺得父親看不到了,又輕輕揉了揉自己的屁股。

第二天,朱厚熜與陸炳練玩弓箭之後,朱厚熜就拉陸炳進了他房間。朱厚熜直接問道,“你被你爹打了?” 陸炳想回一句才沒有呢,又覺得欺騙朱厚熜不對,隻好張嘴又合上了。朱厚熜笑道,“你嘴唇破了,是昨天被打的時候忍痛咬破的吧?”

陸炳有些委屈的撇了一眼朱厚熜,心說什麼也瞞不過你。

朱厚熜拉著他道,“打哪裡了?讓我看看。你嘴唇被咬成這樣,一定很痛。”

朱厚熜見陸炳扭捏著不說話立刻問道,“誠者?”

陸炳隻好接下去背,“誠者,天之道也;思誠者,人之道也。”然後用手揉了揉後麵,臉卻紅了。

朱厚熜一把抓住陸炳,一解一拉間就看到陸炳紅紫相間的後麵了,皺了一下眉頭,便問,“給你藥,你為什麼不用?”

陸炳趴著道,“大丈夫豈能畏痛?”

朱厚熜覺得有些好笑,見陸炳腿部肉粉白不知怎的想到“吾家有嬌女,皎皎頗白晰”兩句,又覺得上麵兩團軟紅香土翠嬌玉嫩粉白黛黑的,讓人不禁想咬一口,於是不禁動手捏了一下。陸炳啊的叫了出來,然後聲音立刻嗚咽下去,倒像是一聲遠遠的貓叫。

朱厚熜笑道,“你不是說不怕痛的。”然後一邊將一些退腫的藥揉在上麵,一邊說道,“你不喜背書,你爹又總是逼你。我幫你跟你爹求情怎樣?”

陸炳見朱厚熜以為他是因讀書被罰,正好順水推舟不加分辯,隻是苦悶的接著道,“彆,你若幫我求情,爹會罵我鑽營旁門推卸責罰,隻怕罰得更重。” 朱厚熜笑笑沒有再說什麼。

過了幾天,興王喚了陸鬆到跟前,提到讀書若不為功名不妨隨性。陸鬆意會,也知自家小兒聰慧有限,自無望去爭那個鳳毛麟角的功名,所以不複在讀書功課上嚴加要求陸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