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道,“才沒有呢。不過木棉喜暖畏寒,耐旱忌潮,在安陸很難養活。我才沒有跟爹講。”
興王寬厚的笑道,“無妨,我已經從南國雇了兩個花匠專門侍弄它。而且我已經問過了,就算熬不過今年冬天,至少活七八個月還是沒有問題的。所以至少你可以對著花作畫了。”
朱厚熜被父親眼中疼愛所感染,蹭著興王的衣角。興王本就偏好讀書,加上第一個嫡子夭折的緣故,對朱厚熜更加是疼愛有加。藩王明為一方之主,實與囚鳥無差,所以興王也沒有什麼宏圖抱負要展,隻是一味的在家看書寫字,陪伴自己的孩子,平淡安詳的過著日子。
下午陸炳到朱厚熜院子,經過木棉樹的時候,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有些詫異的問道,“這是什麼樹,我好像從沒有見過,怎麼它的味道卻這麼熟悉?”
朱厚熜壞壞的笑著道,“這是木棉樹。給你的跌打損傷藥就是用它的樹皮枝乾磨成的。你時常用當然熟悉它的味道。” 陸炳麵頰一下子燒起來,又不知道如何回口,隻好站在一旁愣愣的傻笑。
朱厚熜似乎還嫌不夠,湊在陸炳的耳邊,道,“它開花的時候你還會感到眼熟呢。因為正像你後麵白綴枝枝蝴蝶繭,紅燒朵朵芙蓉砂。”
陸炳再榆木也有些生氣了,於是跑開一丈,又覺得他撇下小主子不好,隻好站著遠遠的嘟著嘴有些惱的看著朱厚熜。
兩個人一起走去武場的時候。沉默了半天的陸炳忽然冒出一句話道,“其實我爹對我很好。” 朱厚熜聽了陸炳半天才拚湊出來的話,暗暗笑了一下,正色的說道,“我又沒有說你爹對你不好。你生什麼氣?” 陸炳回了一句,“我才沒有。”看了朱厚熜一眼,掌不住又不禁笑了。
安陸的春天比南國來得晚,到了四月初的時候,才看到滿枝隻剩紅花綻開的場景。木棉花不僅花開得嬌豔欲滴,而且點點紅色伴著枝條垂下來更加是一番風情。在天空的背景下,有些像阡陌縱橫中抹上的一點點的胭脂,說不儘的妖嬈,道不明的銷魂。(注:木棉樹的紅花與綠葉不同時存在,花落儘的時候綠葉才慢慢登場。)
到了十月的時候就看到朵朵的果實。一日朱厚熜讓身邊的小太監采了很多果實,與陸炳一起撥開玩。就看到屋內是兩個唇紅齒白麵若凝脂的瓷人,屋外是青蔥的木棉靜靜的垂著枝條等待著來年的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