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趙春梅店裡突然忙了起來,外賣訂單突然增加不說,連到店裡來兌券的人也多了不少。
趙春梅把晏晏哄睡了,就連忙起來做新的甜品,周一行則在前台接待打包。
然後趙春梅在百忙之中又發現了聘請周一行幫忙的一個特點,那就是他顏值高,身材好,本來甜品店就是年輕的小姑娘喜歡光顧,他一站在那裡,都有小姑娘主動問能不能辦會員卡了。
趙春梅臉上帶著笑,在廚房辛勤地做著甜品,感覺心情都飛揚了起來,嘴裡哼著歌,手上動作也輕快起來。
周一行在外麵忙碌的間隙,轉過身看她在廚房忙碌的身影,還有她額前垂下又不能拿手去捋的頭發,她嘴角的笑容,和隱隱約約傳來她哼唱的歌曲,讓他有一種家的感覺。
他嘴角也帶著笑,在麵對客人的時候,也被趙春梅的情緒感染,待人禮貌又麵帶笑容,說話溫和卻有力,讓來買東西的顧客也有很好的體驗。
店鋪的繁忙一直持續到晚上六點半之後,大家都回家吃飯過節了,趙春梅卻不能休息,她又圍上圍裙,開始做晚飯。
到現在天都快黑了,趙母還沒有到店裡,她有些擔心,撥通了母親的電話。
“媽媽?您到哪裡了?”
“我不過來了,我在你小舅家吃。”說完,趙母利索地掛斷了電話。
趙春梅沉默地看著電話掛斷的界麵,深吸了一口氣,卻還要忍著不讓眼淚落下來,她告訴自己: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不要傷心也不要生氣,你是要活一百歲的人好嗎?
隻是,你不過來可以提前告訴我一聲嗎?為了你還特地準備了清淡的菜色。
趙春梅目光呆滯,手上卻不見有絲毫的停頓,繼續做飯。她聽著外麵周一行帶著晏晏一塊玩的聲音,覺得自己就是永遠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就這樣吧。
趙春梅使勁眨眨眼睛,把讓她看不清前路的東西趕走,繼續開始做飯。
三個人吃的飯,趙春梅也沒做多少,得知自己母親不過來吃了,她便把給母親買的豆腐和西紅柿收進冰箱,不做也罷。
雞湯是中午就燉下了的,她再做了一個白灼蝦,炒了一個小炒肉,涼拌了黃瓜和金針菇,三個人差不多了。
於是晏晏挑了一長靠窗的桌子,三個人坐在窗邊邊看月下的洱海邊吃飯。
趙春梅的手機突然響了,是消息提示音。她以為是店裡的媒體賬號有消息,連忙拿起手機查看,卻發現是前夫發來的消息:給晏晏買個火把玩一下吧。
下麵一條就是他轉賬500元的提醒。
趙春梅看著那500元轉賬的提醒,心裡十分不想收。
火把節在今天,他應該早就知道了,畢竟每年的火把節都是這一天。當然了,農曆的節日記混了或者忙忘了也是有的。
但是天都快黑了,都快點火把的時候你轉錢來讓我給孩子買火把,是不是有些好笑?
她看著手機屏幕,心裡特彆抗拒這500塊錢,但是又想到這是給孩子的錢,自己怎麼能因為個人無用的清高幫他拒絕掉呢?
雖然離婚了,但是前夫是晏晏的父親這個事實是無法抹滅的。
她歎了一口氣,點了收款,然後鎖了手機正準備吃飯,卻看到了落地窗外像幽靈一樣直勾勾盯著自己看的人,嚇得手裡的筷子都掉地了。
饒彥瞻怎麼會站在窗外?!!!
饒彥瞻一路又是飛機又是動車的,終於在天黑之前到了大理。一上出租車,就被司機大哥灌輸了今天是火把節,遊客你來的話一定要好好玩玩的想法。
可他哪有心思聽這些?他滿腦子都是今天中午那通電話,店裡有一個男人,看上去像是自己的朋友。那麼,他和趙春梅肯定有什麼行為讓那個人認為他們是一對,才會讓他說出那種話。
饒彥瞻過來的一路上都在冷靜地看企劃案,處理工作。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心跳沒有一刻是緩和平緩的,每一下都讓他心慌難受。
直到他來到了趙春梅的店外,看到了店裡其樂融融一起吃飯的三個人,活脫脫就像一家三口。
過火把節嗎?饒彥瞻心中一陣冷笑,她這是複婚了還是有了新歡?
饒彥瞻覺得一陣無法抑製的恐慌頓時席卷他全身,他想轉身就走,可卻控製不住自己,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到落地窗前,眼神淒厲、冷凝地看著裡麵的人。
而那個女人,還在無知無覺地玩手機!
看著女人轉過來的臉,饒彥瞻緩緩吐出一口氣,“北鬥兼春遠,南陵寓使遲”,是不是就是這種感覺?
他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女人,好像要從她的臉看得再深些,看進她的靈魂深處,扒開她的皮,看看她裡麵到底是個什麼妖精,把自己弄得這麼奇怪?
趙春梅看著窗外一臉陰沉的男人,都不敢到外麵去找他。
兩個人之間短短幾次照麵,發生的事情都是羞於啟齒的,所以她此刻根本不想出去約這個滿臉冰霜看上去就心情不好的男人進來坐坐。
可是他那樣凶殘的表情,她又不敢不約他進來坐坐。
她歎了一口氣,站起身,聽見坐在對麵的周一行問自己:“春梅姐,你認識他?”
“嗯。我去問他進不進來。”趙春梅挑了挑眉,出門去了。
周一行坐在店裡,看了一眼趙春梅走出去的背影,又看著窗外的男人,陷入了沉思。
趙春梅糾結萬分地走出店門,看著站在窗邊的饒彥瞻問道:“要不要進來一起吃點?”
饒彥瞻本來張嘴就想問:吃點什麼?吃點你們三個人其樂融融吃剩下的菜嗎?
可是他忍住了,隻是深深地看著趙春梅,沉默著點點頭。
趙春梅微皺著眉,“那快請進。”
他是來吃東西的?大概不知道店裡營業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就約他吃個便飯吧。
饒彥瞻跟著她走到門邊,看著站在一旁等自己進去的女人,他有話想問,可是苦於沒有身份也不是合適的時間。
饒彥瞻進門,趙春梅跟在他身後進來,“晏晏,叫人。”
晏晏從雞腿中抬起頭,“叔叔,歡迎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