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春梅哄睡了孩子,又給趁著孩子睡著給晏晏推拿,推完了出來才看到手機上饒彥瞻發來的消息,已經是一個小時前就發來的了。
她走到客廳,放著衣服沒洗、衛生沒打掃,先走到窗邊給饒彥瞻打了個電話。
“喂?”饒彥瞻的聲音雖然和平時沒什麼區彆,還是那樣冷冰冰的,可是趙春梅還是敏感地覺察出不同,他好像有些不開心。
趙春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察覺到的,就覺得雖然他的聲音都一樣冷,但是就是不開心。
“你吃飯了嗎?”
“吃了。”
“喝酒了嗎?”
饒彥瞻皺眉,“喝了。”
“你想我了嗎?”
饒彥瞻眉頭舒展開,“想了。”
“有多想?”
“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饒彥瞻站在過道裡,透過窗子往外看,看著天上的星星,薄唇輕啟,吐出這句話。
“嘖,有些深奧,我沒聽懂,說點我懂的。”
“哪種?”
趙春梅眼看著窗外的星星一閃一閃眨眼睛,笑了一聲,還是克製住羞意:“你用軟硬度來形容。”
饒彥瞻:……
“乾嘛不說話?上了年紀無法堅硬如鐵了?”
饒彥瞻:“要不你試試?”
“我……”趙春梅是個外強中乾的,嘴上比誰都能說,膽子卻比誰都小。
“趙春梅,嫁給我。”
趙春梅沒想到開個車還能撞見鬼,一時間電話裡滿是沉默,沒有人說話,隻有兩個人的呼吸聲,一重又一重,一遍又一遍。
趙春梅想說“我還有晏晏”,想說“我還有我媽”,想說“我們相隔太遠”,想說“我們差距太大”,可她統統說不出口。
“饒彥瞻,你還沒有驗貨,要不先緩緩?”
饒彥瞻被氣笑了,猛然跳動的心在一瞬間平靜下來,恢複了平常跳動的旋律,“好。”
那怎麼辦?能怎麼辦?罵她?他舍不得。打她?那不可能。分手?他更舍不得。
隻有放長線釣大魚,溫水煮青蛙才能把這個女人拿下。
饒彥瞻想,要是趙春梅能為他勇敢一次就好,隻需要一次。
“饒彥瞻,你什麼時候回來?”趙春梅想起秦新耀給她發的短信,上麵寫了他二婚婚禮的時間,還林林總總地交代了她很多,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我結婚了以後隻能打點錢給你帶孩子了。
趙春梅雖然心裡有些不舒服,但也沒有想象中那麼不舒服,隻是特彆想饒彥瞻陪在自己身邊。她偷偷地想,要是他在自己身邊就好了。
“想我了?”
“嗯。你什麼時候能回來?”
饒彥瞻眯著眼睛,直覺肯定有事情,不然趙春梅不會這麼和自己說話。她向來是能把他推回家就把他推開的。
看樣子,他得早點了結手頭的事情,趕回大理去。
“快了,有急事?”
趙春梅忘了是在打電話,搖搖頭,反應過來他看不見,才連忙說:“沒有。就是想你回來。你也不用急,辦完事再回來。”
饒彥瞻一挑眉毛:“不是想我?”
“可是不能催出門在外的人,這樣不好。比起想你,我更希望你平平安安。”
饒彥瞻聽完這句話,一瞬間好像明白了趙春梅為什麼那麼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他喉頭聳動,非常動容:“好,等我回來。”
“嗯,注意安全。”
*
秦新耀結婚了,雖然沒有十裡長街喜氣洋洋地相迎,但也是舉全家之力,辦二婚婚禮辦得熱熱鬨鬨,畢竟嫁他的人是頭婚。
看著眼前的美嬌娘,他心裡滿是對未來生活的憧憬。
他現在可不是當初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手裡有了積蓄,新老婆要三金,買!新老婆要新衣服,買!新老婆要新包,買!
結婚這種事又不是天天有,隻要美嬌娘能開心,她肚子裡的孩子能健健康康出生,花點錢又算什麼?
錢嘛,隻要你願意賺,總會有的。
他完全忘了,當年,他和趙春梅結婚的時候,剛剛買了房,兩個人都沒有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