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俏隻是走神了一會兒,很快也回過神來,要是在以前,陸霄跟她服軟道歉,她能高興個三天三夜,但這會兒不知道為什麼。
得到了道歉,她反而覺得更加心虛了。
畢竟她剛才那話也不是什麼真情流露,純屬就是想著倒打一耙好蒙混過關。
所以陸霄這麼說了,她還怪不好意思的:“其實你也沒說錯,我就是這麼個性格,胡鬨任性,蠻不講理,除了會闖禍之外一無是處,反正大家都這麼說。”
“都有誰說了?”
“嗯?”
溫俏抬起頭看他,像是沒明白還沒反應過來。
陸霄便又重新解釋了一遍:“都有誰說你胡鬨任性,蠻不講理了?”
其實分開三年的時間沒見,多少還是會有些生疏的。但溫俏發現,陸霄好像總有辦法把這些生疏和隔閡消除。
不管是和她鬥嘴也好,還是抓包她闖禍也好。
就連這會兒隨便說的一句話也還像是以前一樣,讓她一下就又有了那種闖禍之後有人撐腰,可以告狀的感覺。
但其實也沒多少人敢說她的壞話。
真要找出幾個來,蕭雲城是肯定有份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對上陸霄的視線,她下意識的就覺得不能當著他的麵提起這個名字,就含糊地說了句:“就……就他們唄。”
察覺到溫俏的欲言又止,陸霄像是明白了什麼,眉眼之間的笑意收斂了點,聲音也淡了,直言道:“蕭雲城?”
雖然是疑問,但更像是已經提前知曉。
這一次不說話的人就換成了溫俏。
她隻是抬頭看著陸霄,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兩年的時間,她纏著蕭雲城的事情在圈子裡幾乎是鬨了個沸沸揚揚,就算是不用費心去打聽也能知道。
也不知道是出於怎樣的心思,溫俏潛意識裡還是希望陸霄彆知道這件事的好。大概是因為學生都害怕家長和老師知道自己早戀的感覺。
反正她現在也不喜歡蕭雲城了。
溫俏有些不敢去看陸霄的目光,總覺得在他麵前,她什麼心思都藏不住。陸霄卻是看著她,略深的眸色裡似乎藏著些許複雜晦暗的情緒。
片刻之後,才又移開了目光,曲起的指骨輕敲皮質的桌椅,淡聲開口:“你喜歡他?”
又是一個疑問句。
溫俏當然是想也不想的就否認:“我當然……”
話才出口,對上陸霄的視線,深邃的黑眸裡似乎清晰倒映著她的麵容,格外的專注又溫柔。
一瞬間的錯覺過後,她趕忙又搖頭,晃掉了腦海中不切實際的想法,繼續道:“我當然不喜歡他。”
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以前怎麼就對蕭雲城情根深種了,但先前鬨了那一場之後,她的腦子是越來越清醒了。
甚至還有些嫌棄以前的自己,為了一個男人竟然弄得這麼卑微。
也不知陸霄是信了還是沒信這話,隻是盯著溫俏看了一會兒,也不複之前散漫懶倦的模樣,突然認真道:“以後離蕭雲城遠點。”
這語氣,還挺凶的。
雖然不知道陸霄為什麼要特意叮囑自己這件事,但溫俏還是難得乖巧地應了一句:“知道了。”
當然,她心裡還是有著自己的小算盤的。
總歸是不能讓自己以前在蕭雲城那裡的委屈白受了。
陸霄了解溫俏,知道她現在這副模樣肯定又是在心裡打著什麼鬼主意,但也沒戳破,隻是問起了另外一件事:“搬出來多久了?”
溫俏聽到話,才又注意到這不是回大院的路。
先前陸霄說讓她跟著一塊回去,她想著的是一塊回大院,還挺不想的。
但現在她明白了,這家夥根本早就知道她從大院裡搬出來的事。
“你不是都知道嘛,還問我……”溫俏撇撇嘴,有些不太情願地回答,“一年了。”
對於溫俏這樣自幼在大院裡長大,又是獨自一個人的小姑娘來說,搬出大院其實是件挺叛逆的事情。
更何況她現在還是個演員,雖然隔三岔五的就要被媒體雜誌痛批耍大牌,沒演技,但熱度依舊居高不下,每天蹲點跟蹤她的狗仔也不少。
不過溫俏從沒把這些當回事。
當然,她這麼放縱任性原因也是因為A市超過七成的八卦周刊和媒體雜誌社都有方有為的入股。
雖說她當初放話要隻靠自己在圈子裡單打獨鬥,但路明幾個人又怎麼可能真的不管她。
短暫的沉默過後,陸霄才又問:“為什麼不回大院住。”
要說為什麼不回去住的原因。
溫俏有點煩,不太樂意回答這個問題:“我為什麼不回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不想看到他們。”
裝乖了一路,但到底不是她的本性,這會兒說到這個,她便又露出了自己嬌氣任性的一麵。
不高興的時候就直接生氣,炸毛。
還是很不好哄的那一種。
陸霄是陪著溫俏一塊長大的,自然清楚她話裡的“他們”指的是誰。雖然連日的奔波和時差的確是使人困倦,但這會兒看著溫俏這樣,他還是又多了幾分的耐心:“你是在大院裡長大的,不該是你避著他們。”
溫俏沒作聲,自己抱著胳臂生悶氣,跟小的時候一樣,連說出的話也是:“那你就幫我把他們趕走!”
在這件事上,她一如既往的固執。
也是因為溫家的情況比較特殊。
溫家除了溫俏之外,在她上頭還有一個大她七歲的哥哥溫琢。
雖然年齡差距大,但這並不妨礙溫琢成為一個妹控,走哪都要帶著溫俏,逢人就要驕傲的介紹一句,這是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