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陌野下意識單手把說明書揉成一團,塞進口袋裡。
掃到自己被“死對頭”圈握住的手腕,他眉頭微皺,後退一步,讓手腕脫離他人的禁錮。
視線往前,不小心落到男人布滿旖.旎痕跡的身體上,他看著自己親口種出的“罪.證”。
顧陌野心虛了。
心虛的顧大少往前一步,將自己的手腕主動送進男人手裡,任他用溫涼的手圈著。
顧陌野長睫微垂,吞吞吐吐憋了半天,才回答起“死對頭”先前的問題:“我是……好人,來送溫暖的。”
他特地切了另一種聲線,他以前覺得配音好玩,學過一陣,學的還不錯。
“轉過去。”白琛放開他的手,似乎意識到自己現在太過“坦蕩”的處境,冷著聲音開口。
顧陌野依言照做,背過身,聽著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估計是男人穿衣服的動靜。
“現在,我問你答。”身後人低著啞音,冷靜道。
顧陌野一頓,他什麼時候聽過“死對頭”的話了,但想到他身上那緋色紅印,他心虛了,一心虛,這氣勢就弱了幾分。
白琛:“名字。”
“顧……年年。”顧陌野說的也不是假話,他媽希望自己能在過年時生下他,就給他起了這個小名。
白琛淡著嗓音繼續問道:“顧先生,請問你剛剛想做什麼?”
顧陌野抬手不自在地摸了摸口罩,過了會兒才悶著聲音開口說道:“在看……說明書,想怎麼給你上藥。”
“上……藥?”白琛說話時停頓了下,過了幾秒,他才繼續道:“現在請你把口罩摘了,轉過來。”
顧陌野:!
他顧陌野就是從這裡跳下去,si外邊,都是不可能摘下口罩的!
顧陌野想他要趕緊轉移話題,不然被主角攻發現上了自己的人是他,那他可就麻煩了,原身無權無勢,根本鬥不過主角攻。
正這麼想著,顧陌野從口袋裡掏出藥膏,轉身,一看,目光微滯。
白琛臉上架著金絲眼鏡,紅色淚痣被眼鏡擋住,看不太真切。
白色襯衫淩亂,襯衫最上麵的兩顆扣子不翼而飛,露出大片白皙紅痕交錯的肌膚,再配上那張冷漠禁欲的臉,有種怪異矛盾的誘.惑。
顧陌野第一次看到他這樣,很奇怪,但詭.異的不討厭。
他竟然怔了會兒,才拋出手中的藥膏。
白琛微一抬手就穩穩接住。
靠,竟然覺得死對頭有點帥。
顧陌野扯了扯口罩,有些不自在地彆扭提醒了句:“你自己塗,生病很難受的。”
他看著低著頭打量著手中藥膏的男人,一向囂張肆意的顧大少竟莫名有種落荒而逃的衝動。
被男人上這種事,要擱他身上,他保管得把那人揍的媽也不認識。
換位思考,顧大少覺得眼前這人肯定極其憋屈,起碼得揍他一頓出出氣。
雖然顧陌野覺得自己也挺無辜的,莫名其妙丟失了處.男之身,可不管怎麼說,他把這人翻來覆去吃了個通透是事實,而且性.事上也是下麵那方要承受更多。
這件事他肯定要認,他顧陌野得為自己做的事負責。
顧陌野看著麵前摩挲著手中藥膏的男人,摸了摸臉上的口罩,確定戴好後,他鬆了口氣,遲疑會兒開口:“你被……的事是我做的,我會負責,除了摘口罩和違法亂紀的事以外,我可以無條件答應你三,不,五件事。”
男人將藥膏放在一旁,盯著顧陌野的臉,表情是一貫的淡漠疏離:“負責就不用了,現在請你離開。”
顧陌野深深看了眼麵前冷著臉的男人,說的很認真:“或許你不需要,但我對你的承諾永久有效。”
男人不接茬,眸裡透出的趕客令卻分外明顯。
顧陌野一見,毫不拖泥帶水直接轉身離開,步伐平穩,脊背挺得很直。
確定自己離開了白琛的視線,顧陌野步子迅速加大,歸還房卡後,快速離開酒店。
他從口袋裡取出根煙,沒點燃,隻夾在兩指之間,垂眸,看著這支煙,顧陌野黑眸中湧起煩躁。
他摸了摸臉上的口罩,想,白琛應該認不出他……吧。
原身和他都喝了不乾淨的酒才這樣的,但白琛比原身喝得早也喝得更多,原書設定主角攻酒量不好還驕傲自大,向來不屑記住彆人長相。
按理來說,白琛應該不記得是原身把他送進酒店的。
顧陌野收好煙,奢侈地攔了輛出租車,準備打車回原身住的地方。
顧陌野坐在後座,低氣壓纏繞全身,眉眼間縈繞著明顯的不爽,他動了動指尖,想抽煙。
但他在彆人車上,抽煙不禮貌,好煩。
“咳咳。”司機重重咳了聲。
顧陌野抬頭,就見光頭司機指了指旁邊的小立牌。
立牌上寫著——叔叔我啊很嬌弱捏,彆砍我呦~
顧陌野:?
顧陌野無語地閉上雙眼,但經過這件小插曲,竟冷靜了些。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陌野到了目的地,原身住的合租房。
本來原身是不需要額外負擔租房費用的,他簽的公司提供了宿舍,但原身被其他舍友排擠,沒辦法,原身隻能搬出去住。
而在這寸土寸金的城市,租金是相當昂貴的,一無所有的原身隻能選擇和他人合租,分擔壓力。
顧陌野從口袋裡掏出鑰匙,一扭,門開了。
“呦,顧大明星竟賞臉回來了,賣屁.股賣的怎麼樣啊。”一尖酸刻薄的瘦小男,滿臉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