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琛不得不直麵令他恐懼的事物，他閉上雙眼，讓自己的視野裡隻有黑，腳步卻異常平穩地跟在顧陌野身後。

鼻尖縈繞的氣息，熟悉的腳步聲，帶來了十足的安全感。

可是……誰也不清楚，此時他口罩下的臉到底有多麼蒼白。

樓梯下著下著，顧陌野突然停下腳步，他準備問問白琛，他是怎麼看出線索的，對這個問題，他多多少少有些好奇。

隨著他這一突然停下的動作，白琛不小心撞到了他的後背。

顧陌野轉身看他，一看到白琛現在的模樣，微怔。

白琛額前碎發被汗水打濕，身體不自然輕顫著，看不清麵容，但顧陌野卻莫名覺得，口罩下的臉，一定不好看。

隻是……為什麼？

顧陌野蹙眉，擔心道：“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白琛明顯不怕黑也不怕鬼，狀態突然不對，思來想去，隻剩下身體不舒服這一個可能性。

白琛無焦距的雙眸，在顧陌野看著他的那刻，彙聚到了一起，他直直看著顧陌野的眼睛，竭力扯出個笑容，想到顧陌野看不見，極輕地道：“我很好，先走吧。”

顧陌野深深地看著他，往他那走了一步，強勢握緊他的手腕：“走吧。”

這裡不是問話的好地方，而且看白琛這表情，也不像會乖乖回答他的樣子。

先離開這裡，再好好詢問白琛，明顯是更好的選擇。

手腕被溫熱掌心包裹，心臟仿佛也被注射了針鎮定劑。

白琛突然覺得沒什麼可怕的了。

死寂的廢棄樓道隻有腳步聲在回蕩，顧陌野舉著手機，試圖用手機微弱的光，照亮周遭，驅散令人窒息的黑暗。

“嗒……”

鞋底輕觸堅硬的地麵，他們下樓了。

縈繞在廢棄工廠裡的臭味肆意侵襲他們的鼻腔。

哪怕在這種環境待了段時間，顧陌野還是不適應地皺起了眉。

他拉著白琛離開了這個場景。

到了外麵，更是漆黑一片，黑暗裡發出的不明聲響，流入人的耳裡，隻讓人覺得恐懼，自我腦補後，更是讓人覺得這裡有鬼。

顧陌野沒鬆開手，他轉身，問白琛：“你剛剛是怎麼回事？”

“……我。”白琛張了張唇，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隻答非所問道：“這裡有點冷，我們先通關。”

顧陌野知道他在轉移話題。

他撇了撇嘴，有些煩躁，但他很清楚，以白琛的性格，如果不是自己想說，沒人能撬開白琛的嘴，他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