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一動不動,紀初桃還以為他不願意,馬上伸手拉了拉黑衣男人的衣擺。
白皙如玉的手指著自己的肩膀,嬌滴滴的聲音裡帶著控訴和不滿。
“你剛剛把我丟在地上,我的肩膀和腳現在都很痛,動不了了。”
而且她現在連雙鞋子都沒有,怎麼走路呀?
黑衣男人沉默地看了眼她肩膀處皺起的布料,目光落在那雙白生生的腳丫上,卻像是被燙了一般轉瞬移開。
這裡的石台是中空的,建在八根石柱中心,下麵便是十幾米的高空。
如果抱著她,自己的行動會非常不便,很可能兩個人一起掉下去。
他身體好倒是不要緊,這個小姑娘未必能扛住。
可他又不能把人丟在這,真丟在這,這人一定會死。
黑衣男人麵上沒什麼表情,深深地看了少女一眼後,背過身去蹲在地上。
紀初桃本來還疑惑著,不明白他什麼意思,直到黑衣男人又回頭瞧了她一下,聲音低低地說道。
“上來。”
原來是要背她!
紀初桃揚起一個笑容,麻利地站起身,趴在黑衣男人背上,雙手牢牢地纏繞住他的脖頸。
“我好啦,我們出發吧!”
頭一次被人環住脖子的黑衣男人很不適應,但馬上他就站了起來,雙手托著那雙皮膚細膩的小腿。
露在皮手套外的溫熱手指直接貼上滑膩柔軟的肌膚,明明是冰涼的觸感,接觸後卻像燃燒的火團一樣滾燙。
周圍的溫度寒冷異常,隻穿著單薄的夏裙,紀初桃冷的牙齒都直打顫,發出輕微的喀嗒聲。
被黑衣男人背著來到石台的柱子邊兒上時,她偷偷地往下望了一眼,十幾米的高度讓她微微有些眼暈。
手臂因恐懼不自覺地收緊,連帶著小腿都掙脫了黑衣男人的手,轉而緊緊地盤住他的勁腰,像條柔軟的水蛇一樣,圓潤白皙的腳趾害怕地微微蜷縮。
黑衣男人腳步一停,手微微握緊。
他也沒說話,身型輕盈利落地順著石柱攀爬下去,僅僅幾秒,倆人就重新落在地麵上。
明明帶了一個九十斤的人,卻像背了一根輕飄飄的羽毛一樣。
紀初桃一直沒敢睜開眼睛,直到再次感受到移動,她才小心翼翼地睜開一隻眼睛。
發現他們已經順利地從上麵下來以後,少女整個人才放輕鬆,重新讓男人握著她的小腿。
她四處看著困住自己的地方,精美的山洞、壁畫,看起來極具複古的藝術,四周還有河流急速流動。
回頭望去,透過沒關上的石門,她還能看到石台高築的上麵,那口明黃色的黃金棺。
“這是一處墓地?”
紀初桃疑惑地問出聲。
她怎麼會出現在墓地裡?
連她這個外行都能看出來這是一處曆史悠久的古墓,這樣的恢弘恐怕墓主還來頭不小。
黑衣男人一邊背著她原路返回,一邊眼神銳利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不過來時許多屍蟲像是躲起來了一般,一個都沒出現。
聽到她的問話,也沒有解釋的意思,隻輕輕回了一個字。
“嗯。”
紀初桃偷偷地翻了個白眼,這個人明明不是啞巴,卻比啞巴還要沉默寡言!
從見麵開始,總共跟她說過的話居然還不超過十個字。
不過力氣好像蠻大的,明明她九十斤的體重,這個黑衣男人背著似乎一點也不費力。
“我叫紀初桃,你叫什麼名字呀?出去以後你可以先送我回家嗎?”
少女清淺的呼吸噴灑在男人的耳邊,讓他耳朵不適地動了動。
腳上步伐卻不停,一路走地飛快。
“不可以。”
他還有事要做,不能送她回家,這很麻煩。
紀初桃嘴巴一癟,又想用眼淚攻勢。
但轉念一想自己有又不是不會打電話叫司機來接,他不管就算了,大不了自己借個電話打給家裡,或者叫個車回去。
“那你能接我用一下手機嗎?我不會報警的,隻是想給家裡打個電話過來接我。”
紀初桃非常直白地表示自己絕不會報警把他這個盜墓賊抓起來。
A市正在開發的地皮她門兒清,包括那些已經拍賣的土地,她可從沒聽說過A市這些地裡有什麼沒發現的古墓。
那麼發達的城市,就算是有,那也早就被人盜空了。
但是這個墓地顯然就是沒人來過的樣子,不知道綁架她的人為什麼要把她挪這麼遠。
“對了,我們現在在哪裡呀?”
A市?
黑衣男人回想了一下自己短暫的記憶,他似乎並沒有聽說過這個城市,不過他倒是知道他們現在在哪。
“在陝西人頭嶺。”
“陝西人頭嶺?這是哪?”
紀初桃跟著他重複了一遍,聽得一頭霧水。
陝西是什麼地方,她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難道是什麼窮鄉僻壤的小山溝?
而且人頭嶺是什麼詭異的名字,難不成這裡全都是人頭,為什麼要叫人頭嶺?
黑衣男人沉默以對,他本就沒什麼記憶,顯然並不能回答她。
知道他像個小啞巴,紀初桃也沒再繼續詢問。
山底裡麵處處陰冷,明明外麵應該豔陽高照的,底下卻是冷得像到了冬天,讓穿裙子的她非常不舒服。
紀初桃抱緊黑衣男人的脖子,妄圖尋求一絲溫暖。
這種情況下,她已經顧不上什麼男女有彆,能相互取暖是最好的,不然這個溫度她可能會凍死。
粉潤的臉頰貼在男人後頸,不同於他的僵硬戒備,紀初桃此時倒顯得有些悠哉,顯然是完全不知道地下墓室的厲害之處。
不過她總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些什麼。
“你還沒說你叫什麼名字呐?”
紀初桃突然問了一句。
黑衣男人腳步非常快,在她絮絮叨叨的時候就已經逐漸走出了主墓室,到達了古墓的邊緣地帶。
還沒等男人回話,不知道從哪直接冒出來了一個穿著黑色衝鋒衣的中年男人。
一見到黑衣男人,這中年人瞬間鬆了口氣。
“小哥!原來你在這啊?我們這一夥子人已經弄完出去了,怕你跟不上來,過來看看,你這是……哎?咋還多了個小女娃子?”
紀初桃聽中年男人稱呼這個小啞巴為“小哥”,難道他叫小哥嗎?
她偷偷從“小哥”身後探出半張豔若桃李的小臉看向中年男子,一雙嫵媚的桃花眼眸帶著波光。
中年男子呼吸瞬間一窒,舌頭都大了起來。
“她…..她….”
小哥微微一側身,什麼都沒有解釋,聲音沉沉。
“走吧。”
說著,背著紀初桃也不搭話,迅速趕路。
反倒是背上的人開始和那個中年男人開始閒談。
紀初桃看了眼中年男人,抿了抿唇,她能看出來,這個中年人恐怕也是個盜墓賊。
但這些人是為了錢財,她最不缺的也就是錢,能保住命最重要,小啞巴不講話,她隻能求助這個中年盜墓賊。
想了半天,紀初桃有些猶豫地問道。
“大叔,你能借我下手機嗎,我想給家裡打個電話,讓他們來接我。”
周梁聽了一樂,也沒說借不借,而是轉移話題問道。
“小姑娘,你怎麼一個人出現在這裡,什麼時候跟著小哥來的,小哥來之前可沒說他還要帶一個人。”
本能告訴紀初桃,她不能回答周粱的問題。
褪去驚豔,周粱眼底化不開的幽深讓她有些心驚。
少女下意識摟緊黑衣男人的脖頸,指甲死死地摳著手心,神色自若地胡編亂造。
“他和我鬨脾氣了,不想帶我過來,所以我自己偷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