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著水麵。
張起靈整個人擋在她身前,水裡用刀不方便,他便也將黑金古刀換成一把匕首。
那水裡的東西速度非常快,帶著一個三角水痕,閃電般地向著他們衝過來,經過的水麵翻起一陣渾濁,轉眼就到了兩人麵前。
張起靈飛速迎了上去,手高高揚起,狠狠落在水中。
匕首直接死死插入了那東西的身上!
紀初桃也沒有絲毫猶豫,她咬著手電筒來到張起靈的側麵,伸手摸了一下那東西的身體。
發現入手竟全是滑溜溜的片狀物。
這竟然是一條大魚!
大魚被張起靈用匕首死死卡住頭部,動彈不得。
紀初桃抓住機會,握緊匕首沿著魚身用力一插!
鋒利的刀尖瞬間沒入大魚的腹部,接著又狠狠向下劃開!
力氣之大讓她自己整個人都向後仰去。
那大魚吃痛,瘋狂地掙紮,尾巴在水下瘋狂拍打,攪起的水花如同海浪。
不僅如此,它竟然還直接奮力撞開了張起靈,帶著紀初桃一起往黑暗中遊去。
“初桃,鬆手!”
張起靈大喊一聲,眉間儘是冷冽,他也顧不上吳邪和老癢,直接快速跟了上去。
紀初桃死死握住插進大魚肚子裡的匕首不敢鬆開。
這魚大的可怕,剛剛她隻是摸了下,發現那東西至少也要有二米長。
大魚遊得飛快,沒有幾秒就帶著她竄出去了七八米。
少女咬緊嘴裡叼著的手電筒,借著亮光,看到前麵有一個延伸出水麵的台階。
等怪魚貼近台階前,她突然鬆開了手。
緊接著慣性使然,整個人直接重重地撞到了石階上,後腰爆發出一陣尖銳的刺痛。
頓時,豆大的眼淚順著紀初桃的臉頰直接劃了下來。
那條大魚就在水裡不斷翻騰。
她怕魚再不小心撞到自己,便隻能忍著銳痛慢慢爬上了台階,臉色蒼白地靠在台階的最裡麵。
隨後跟來的張起靈發現她捂著腰半躺在台階,紅潤的麵色也十分蒼白,瞬間像被人攥住了整個心臟。
他看都沒看一眼還在水裡翻騰的大魚,飛快地從水底踩著台階跑到少女身邊。
沒有絲毫猶豫,大手直接掀開她濕漉漉的衣服,發現那段原本雪白纖細的腰肢,此時已經撞的一片青紫。
少女的腰肢是那樣雪白,所以襯得青紫就異常可怖,讓人十分心疼。
“沒事,就是剛剛不小心撞到了台階上。”
紀初桃抓住了張起靈的手,唇角彎了彎。
說話間,她後腰上的銳痛就已經化作一片清涼,緩和了不少。
張起靈不說話,目光沉沉地仍舊落在她的腰肢上。
直到那大片的青紫慢慢消失,少女的皮膚重新變得雪白以後,他才慢慢把衣服放了下來。
而後小心翼翼將人攬在懷裡,半扶著將她帶上岸。
吳邪和老癢遊過來的時候,那大魚已經死地透透的了,肚皮朝天浮在水麵上。
這魚起碼有兩米半長,腦袋很大,長著一張臉盆一樣大的嘴巴,裡麵全是細小有倒鉤的牙齒。
最奇怪的是,這魚的腦門上還有這很奇怪的花紋。
一把匕首正正刺在它的腦袋裡,身上也有將近小半米長、深可見骨的傷口。
吳邪和老癢合力一起把它拖到岸上。
四人圍在怪魚旁邊,仔細端詳了一會。
“這看著好像是一條哲羅鮭吧,這不是冷水係的魚嗎?怎麼還跑這山裡麵來了?”
吳邪疑惑道,想起剛剛是小哥他們倆直麵的這大魚,趕忙問道。
“小桃子、小哥,你們沒事吧?”
紀初桃搖了搖頭。
“我們沒事,不過這裡的積水溫度比普通的湖都要低,我看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休息下烤烤火。”
從到一線天開始,他們一路都沒有休息,現在衣服又全被冷水打濕了。
如果不趕緊烤火休整一下,恐怕很快就會感冒發燒。
被她一提,吳邪也瞬間感覺自己已經冷的要命,整個身體冷地開始發癢,便趕緊點點頭。
石階是垂直向上的,近乎筆直,上麵是一個高台。
張起靈走在前麵探路。
高台上是一個用木頭撐起來的石室,一邊還有一條通往其他地方的石道,裡麵一片漆黑,但是好在比較寬敞。
他一把將紀初桃拉了上來,找了一間安全的石室讓她換身衣服。
出來前,他們倆的背包裡麵就都各自放了一條乾淨的褲子和內衣。
為的就是防止這種情況的出現。
張起靈用手電筒看了一圈石室,確認沒人也沒有其他通道和機關以後,才轉過身去在門邊把守等待。
離開他,紀初桃就又體會不到了冷熱。
不過她也沒耽擱,打開背包,快速給自己換上了乾淨的內衣和褲子,又穿上一件黑色工字背心。
這才提著濕漉漉的衣服出去。
張起靈的動作比她還快,隻兩分鐘不到就赤【裸】著上身走了出來。
等他們兩個回到那個木撐的石室時,吳邪和老癢已經升起了火。
橘黃色的火光將石室照的一片光亮,火焰帶著灼熱的溫度,將周圍的空氣都升溫了不少。
“哇,小哥,小桃子,還是你們行啊,我們哥倆隻能脫了在這烤火。”
吳邪有點羨慕,他怎麼就沒有多帶一套衣服出來的。
以至於現在他隻能和老癢穿著兩條褲衩,在火堆前取暖。
“是啊,你們還背了乾淨衣服來啊?”老癢也感歎。
他還真沒在墓穴裡看見過這種人。
此時紀初桃穿著一條黑色背心,她的身材高挑又纖細,兩條雪白的胳膊露在外麵,看得吳邪不自然地彆過頭去。
張起靈則是赤【裸】著上身,身上的麒麟紋身並未出現。
“每次都會帶一套預防這樣的情況。”少女回答道。
張起靈仍舊表情淡淡,不主動講話也不理他們,用木頭搭出一個衣架,專心烘烤他和紀初桃的衣服。
四人一時間沉默無言。
等周身的冷意散去,身上變得暖和起來,老癢才結結巴巴開口。
“這魚還挺——挺大的,要不然我們弄個魚肉吃吧。”
雖然這條哲羅鮭看著恐怖,但魚很大,弄一點來吃,好歹能補充補充能量。
紀初桃可不想吃那東西,這水看著就不乾淨,趕緊擺擺手拒絕。
“不用了,我們倆不吃。”
目光落在張起靈的手上,忽然發現他手背和掌心竟然都是傷口。
可能是剛剛被哲羅鮭鋒利的牙齒劃傷了。
吳邪和老癢已經拿著匕首去給那魚開膛破肚。
周圍沒有人,紀初桃便拿過背包翻找,從裡麵拿出來一把小巧的折疊軍刀。
剛想劃破自己的指尖,握著刀的手就被人一下捉住。
張起靈捏住她的手,目光疑惑。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紀初桃把手抽出來,刀尖在指尖上一劃,鮮紅的血液瞬間從傷口處流淌出來。
她拿起張起靈的手,把指尖湧出的鮮血均勻地塗在他手上的傷口處。
幾個呼吸間,張起靈發現他的傷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一分鐘後,他的手便已完全恢複原樣,一點也看不出曾經受傷的痕跡。
張起靈手瞬間握緊,眼底閃過一絲震驚,緊接著迅速轉過頭去看向身旁的紀初桃。
她的血!
少女衝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紅唇飽滿鮮豔,微微嘟起發出“噓——”的一聲。
“我在夢裡麵發現的。”
經過幾次實驗,紀初桃發現自己身上不僅不會留下傷口,她的血也有非常強的修複效果。
血塗在傷口上,便能加速愈合。
張起靈罕見地皺了眉,剛想說些什麼,卻被老癢一聲叫罵打斷了。
“我靠!這是什麼東西!”
隻見吳邪和老癢已經把那魚開膛破肚,但從它肚子裡流出來的不是內臟,而是以團稀爛的東西。
其中一個圓圓的球狀物在地上滾了幾下,直接滾到了他們的火堆前。
隻看一眼,紀初桃就鼻子一酸,胸膛瞬間翻湧。
她乾嘔一聲。
隨後忙不迭扭頭趴在了張起靈的懷裡,溫熱的小臉貼在他的頸間,出口的聲音驚恐又嫌惡。
“拿走,快把那東西拿走!”
那東西血淋淋的一片,上麵布滿很多細小的傷口,表麵還有一層惡心的粘液。
竟然是一顆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