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初桃看了她一眼,無聲地給吳邪使了個顏色,讓他站到最前去,拍了一下張起靈的手,自己去了吳邪身邊,小聲說道,“這是想挫你的銳氣呢。”
吳邪怎麼說也是吳家唯一的長孫,還是三叔鋪子裡的小三爺,氣勢還是有一點的,心下不服氣,便挺直了腰板,跟著侍者往二樓走。
紀初桃就不遠不近地站在他旁邊,而張起靈和胖子在他們身後。
二樓是中西結合的隔間包房,包房裡直接就能看到中央的戲台,他們順著環形的走廊走了半圈,來到一個巨大的包廂門口。
包廂是雕花的大屏風門,逼著酒店的大門還大。門楣上是榆木的雕牌,叫做“采荷堂”。
“菱莖時繞釧,棹水或沾妝。不辭紅袖濕,唯憐綠葉香。此屋取自劉孝綽的《遙見美人采荷》,四位,就是這,請吧。”侍者念完詩便離開了。
四個人站在門口,互換了一個眼色。
“這新月飯店,在這兒秀什麼文化底蘊呢?”胖子斜著眼睛看向大門。
吳邪也不知道,隻能猜測,“可能是他們的規矩。”
紀初桃看向吳邪,“小三爺拿出點氣勢來,今天我就是你的助理了。”
張起靈眼神落在她身上,沒有講話。胖子趕緊拍拍他的肩膀,“小哥,就把小天仙兒借給天真耍耍排場,咱們也擺好陣型,今兒個給咱們小三爺撐撐場麵!”
張起靈默默地把西裝扣子係好,緊接著兩人走上前一步,一人一手打開門。
“小三爺,請!”
吳邪整理了一下西裝,回答一聲,“好嘞,小胖子!”
紀初桃就跟在吳邪身後,進門便是一麵巨大的屏風,有兩個保鏢在外守著,不知道剛剛的話他們聽到了多少。
不過也沒人在意,紀初桃按住吳邪,不讓他講話,自己則開口問道,“哪位是樣式雷的買家?”
雖然她開了口,但眼神並沒有詢問保鏢,下一秒四人就聽到一個女孩的聲音。
“這邊。”
聲音便是從屏風後麵傳來的,保鏢立刻將屏風門拉開。
屏風後一個吳邪尤其熟悉的身影顯現出來,“秀秀?”他詫異道。
“吳邪哥哥,跟我來吧。”霍秀秀轉身帶他們朝裡麵走去。
裡麵又是一個很大的空間,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年女人正在喝茶,穿著一身唐裝,臉色雪白。
紀初桃瞬間皺了一下眉,她似乎是在哪個地方見過這個人,但仔細想時又覺得腦海空空,想不起來什麼東西。
“這位是我奶奶,彆人都叫她霍仙姑,你們可以叫她霍老太太。”霍秀秀介紹道。
吳邪上前想去握手,“霍老太太你好,我叫吳邪。”
霍仙姑壓了口茶,看都沒看他,出口的話有點諷刺,“果然和吳老狗有點像,彆人和我說我還不信,原來那條臭狗,真沒絕後。”
一聽這話,大家臉色都有些變化。
紀初桃退到張起靈身邊,輕聲細語地說道,“我好像見過這個人。”
張起靈也覺得她有點眼熟,但是完全想不起來。
但霍仙姑顯然和吳邪他爺爺有點淵源,他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後,霍仙姑不僅沒有答應,反而說讓吳邪的奶奶從杭州來北京問她。
“叫不來你奶奶,你也趁早回去吧,彆耽誤我的正事兒。”
這時,樓下大堂突然響起了敲鐘聲,“請給位做好準備,拍賣會即將開始。”
紀初桃側過身,不動聲色地看向二樓的包廂,已經有人坐在了前麵的看台位,竟然還發現了兩個熟悉的人,一個是解雨臣,另一個便是琉璃孫。
樓下又敲了兩聲鑼,而霍仙姑也開始趕人。
“您也彆怪我們耍賴皮了,樣式雷的事情我必須問清楚,要不然今天我們四個,就一直跟著您,您去哪我們就去哪。”
見霍仙姑不說話,吳邪看了一眼她左手邊的位置。
“您要是一直坐著,我們也一直坐著!”
說完,直接一屁股坐了下來。
紀初桃一直在觀察,發現二樓所有包間左手邊的位置都是空的,這個位置應該是有什麼特殊的含義,但她第一次參加古董拍賣會,不是特彆懂。
這時,霍仙姑的語氣變得很冷,“誰讓你坐這的,站起來!”
吳邪不明所以,但還是沒起身,“您要是不說,我就不站。”
紀初桃皺著眉,看這情勢沒有莽撞動手,沒過一會霍仙姑突然看了下表。
“吳家小爺,是我怕了你了,你就坐在這,一直坐到四點半,如果你做得住,我就不難為你。”
吳邪更加疑惑,“就光坐著,你就告訴我樣式雷的事兒?”
紀初桃眉頭皺的更加緊,忽然感覺到手被人拉住,她抬頭一看,是張起靈,隨即平穩下心情,隨機應變吧!
此時,樓下的拍賣會也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