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用酒喝糖調了一杯熱飲,給少年灌下去。
沒兩分鐘,他終於睜開了眼睛,能說話了,一出口就是一句很奇怪的話。
“我是送快遞的,你們定的燈到了,在溝裡,我剛被車撞了。”
救護車沒多久就到了喜來眠,胖子為了體現喜來眠的人文關懷,跟著一起上了車,而紀初桃他們則是撐著傘出了店裡。
順著少年指的方向去找,果然在路邊的田埂裡找到了一輛翻了的小麵包,幾乎完全底朝天了。肇事車輛應該是輛大車,已經跑了,地上全是車燈的碎片。
紀初桃直接報了警,鎮上警察局到這也就五分鐘時間,而且大家算是老熟人了,他們記錄過現場以後,幫忙把裡麵的貨物一件一件搬進了喜來眠。
小姑娘看都沒看,直接報出了腦海中一串車牌號,讓警察順著去查。
等回到店裡,他們仨才開始拆快遞盒,連都是油紙做的各種花燈,因為大雨,很多花燈都濕了,他們折起來就在喜來眠個初開始刮起來。
雖然都是油紙燈,但還是要晾乾比較安全,因為看上麵的顏料可能容易掉色。
紀初桃看著掛好的花燈,微微沉默了一瞬。
這些和照片上畫的花燈一模一樣。
這事情暫且告一段落,因為還沒有什麼後續,紀初桃和張起靈也並沒有將所思所想儘數告訴吳邪他們。
就算是張家,生命也是有儘頭的,而且這種事情不可逆,他們不能阻止。
吳邪想在彆院的院子裡掏一個大池塘,裡麵弄上漂亮的水草,池水也要晶瑩剔透地像冰一樣的那種。
他手裡還掐著胖子慷慨贈予的一千萬,弄個池塘根本就不是什麼事兒。
但剛起步的時候,又一個意外就出現了。
四人很長時間沒有勞作,便各拿一個鏟子,站在院子中央,準備挖水池。才挖了不到二十分鐘,胖子的鏟子就鐺一下,挖到了什麼東西。
那東西似乎十分堅硬,胖子被彈地差點摔倒。
紀初桃耳朵一動,轉過頭就看到胖子挖出了一塊東西,是一個石墨。
搬出來就發現是一個標準石磨的上半部分,像一個石頭的大餅一樣,再往下挖了挖,發現石磨下麵出現了一個年代久遠的鋁飯盒。
上麵有一個鋼印的商標:中華。下麵還有一行小鋼印字:大號鋁飯盒。
打開鋁飯盒,裡麵是四枚字跡非常模糊的古錢。
紀初桃漂亮精致的眉眼微微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連張起靈的表情也微微變化,正在觀察石磨和古錢的兩人完全沒發現他們的異常。
晚上,少女坐在房間的毛毛蟲沙發上,專注地看著手中的古書,是一本講蒙古族的傳統和信仰的,也是元朝的古籍。
大概十二點多,外麵的大門輕輕響了一聲,紀初桃翻頁的手指微微一頓,這才放下手裡的書籍,仰麵躺在沙發上,等著人進來。
張起靈換好衣服進來時,發現小姑娘還沒睡,乖巧地倚在沙發上看著他,男人的心頓時一軟。
“怎麼還不睡?”
紀初桃伸出兩條雪白的藕臂,等待他抱自己起來,身體騰空時,才鶯鶯嚦嚦地撒嬌道,“你不在我睡不著。”
“都處理好了嗎?”
張起靈抱著少女回到床上,輕輕“嗯”了一聲,屋子裡空調吹得有些涼,他拉著錦緞被子蓋在兩人身上。
他的頭發還帶著一點微末的水汽,是洗完澡沒有完全擦乾,手攏著被子,將少女完全裹在裡麵,一起牢牢抱在懷裡。
“大概還要多久?”紀初桃忽然從他懷裡抬起頭,眨著大眼睛看向張起靈。
男人垂眸沉吟片刻,給出個時間,“十天左右。”
那個人沒多長時間了,他做的這些,是在告彆。
離彆總是一件值得懷念的事,雖然張家人已經習慣了這種離彆,但的確有一小部分的張家人有所不同。
“我們真的不要跟他開個離彆儀式嗎?”小姑娘發出疑問。
張起靈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輕輕吻了一下她的紅唇,“他已經開始布置了,我們等待就好。”
紀初桃對這種事也不強求,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也許她的想法那個人未必會喜歡,那還是尊重他來的好。
小姑娘不再問,小臉貼著男人的胸口,呼吸逐漸變得輕緩綿長。
張起靈擁著她,很快也進入了睡眠。
……
原本吳邪還擔心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是他一整晚睡的都很熟,什麼詭異的事情都沒有,而且他連夢都沒做。
隻不過早上醒來以後,他就發現那四枚古錢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