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你打鐵,我也打鐵,我要把貝殼風鈴做出來。”
她的那些貝殼都已經被張起靈給整理好了,明天直接給它們上油、在用工具打孔、穿線,就能做出一個漂亮的貝殼風鈴了!
張起靈放慢速度,輕輕“嗯”了一聲,車前還掛著剛買的福建特色鹵味,他們這邊離洪瀨鎮還有點遠,不然其實直接去那裡買雞爪才是最正宗的。
“我明天先做一個手鐲給你。”男人磁性的聲音響起,略微有點窘迫。
他幾十年沒做過銀匠,現在不練練手的話,怕做不好。
紀初桃心思玲瓏,更何況兩個人一起生活了太久,記憶重合度那麼高,自然明白了張起靈的意思,她一點沒有說其他的,反而開心道。
“好啊,那我要窄邊的,不要太寬,要不要等回去以後量量我的手腕圍度呀?”
在少女看不到的視角,張起靈露出了一個非常明顯的笑,清俊絕色的臉如同冰雪融化,但這個笑容非常快速地就收斂了,空氣中隻留下他清泠低沉的聲音。
“不用,我知道。”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騎車往雨村走,過了農莊七八公裡,紀初桃突然聽到一聲聲淒慘的嗚咽,她立刻拍拍男人的腰側。
“張起靈,先停車,我好像聽到了有動物的叫聲。”那叫聲特彆可憐,而且越來越微弱,好像快不行了。
張起靈車速不快,不過他也沒有緊急刹車,而是遛了幾米,在路邊停了下來。
“哪裡?”
少女從車上下來,一雙嫵媚明亮的桃花眼環顧四周,他們現在還在回去的路上,那些農耕地全被農莊租了下來,果園也被她收購,所以過了農莊以後,路兩邊就全是山頭,山坡上是翠綠的樹林。
“在樹林裡,那邊。”紀初桃小手指著右手邊的林子。
也許是覺得沒人會救它,小動物的嗚咽聲越來越低。
張起靈把車鑰匙拔下來,牽著初桃細白柔軟的小手就往山上走,小姑娘穿的是一雙綠色的芭蕾舞鞋,進山裡也不會劃傷皮膚。
進入林子以後,路燈散發出來的光芒一下子就暗了下來,紀初桃的眼睛能夜視,但張起靈暫時還沒有這種能力,他打開了自己手機的手電筒。
大概往林子裡走了二十多米,嗚咽聲就變得更加明顯,還十分可憐,聽著讓人的心都揪了起來。
“好像是一隻狗狗。”少女蹙著眉道。
張起靈也聽到了,他的聽力不及初桃,但是百米以內聽得很清楚,“可能是周圍村子裡的狗掉到了陷阱裡,我們要小心,附近可能還有陷阱”
現在的山上已經不時興打獵了,但也有不少上了年紀的老獵人仍然喜歡上山抓點野兔野蛇什麼的,他巡山的時候還能看到幾個陷阱。
“好。”紀初桃抓緊了張起靈的手。
他們又走了一百多米,尋著聲音找到了它的主人,果然和紀初桃判斷的一樣,那是一隻狗狗,但與此同時,倆人的眉頭都豎了起來,眉宇之間充斥著一絲憤怒。
狗狗的毛色原本應該是白色的,但此時大部分的白毛都已經變成了暗紅色,身體被鋼絲纏得很緊,應該是勒進了肉裡,才會有這麼多血流出來,把毛都染紅了。
小狗的眼珠烏黑,看到人時煥發出一種光彩,但又往後瑟縮兩下,似乎很害怕。
紀初桃非常生氣,小手都攥成了拳頭,深呼吸了兩次才平緩下來心情,這個狗狗不是掉進了陷阱,而是被人給虐待了,扔在這裡的。
“我們把它帶回去吧,它還能活下來。”她拉著張起靈手說道。
張起靈也蹙著眉,他活了百餘年,對於人的劣根性和可怕之處一清二楚,以前他不放在心上,也不會在乎,但現在他完全能調動情緒。
“好。”男人點點頭,把手機遞給小姑娘,讓她來照明。
隨後脫下身上的襯衫,隻留下一個黑色背心,小心翼翼地將小狗包在襯衫裡,他們倆身上都沒帶匕首,如果強行拽開勒進肉裡的鐵絲,很可能造成二次傷害。
紀初桃提著心,在旁邊給張起靈照亮,兩人快速往山下走,小狗察覺到他們沒有惡意,也不大聲叫了,隻是還是疼地低聲哼哼。
回到機車旁邊,少女把鑰匙從男人那拿來,自己跨上座位,拍拍後座。
“我帶你們回去,走。”
張起靈也沒有把狗遞給她的意思,他不想把初桃的衣服也弄臟,小狗身上還在不斷滲血,得趕緊回去救治。
男人長腿毫無壓力地一跨,直接坐在了後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