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研究所安排妥當,他們立刻就能開始工作。”少女唇角揚了一下,伸手和小花碰了下酒罐。
她腦子裡的那些最新研究成果,他們可都是垂涎地緊。
商業上的事小哥插不上嘴,便貼心地給老婆卷烤鴨餅,紀初桃不喜歡吃生的蔥薑蒜,他就一根蔥絲都沒有放。
三個人從商業計劃聊到以前經曆的那些事,最後總共喝下去二十幾罐啤酒。
小花不是第一次吃夜宵,也不是第一次和他們倆吃飯,但心頭莫名感覺熱乎乎的。
明明已經四十歲的年紀,卻像是遇到了平行世界二十歲的自己。
喝太多啤酒的結果就是,第二天三個人都沒睡醒,彆說炒肝兒和糖油餅了,他們連一碗普通的白粥都沒吃上。
等太陽升到頭頂時,紀初桃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她和張起靈都沒什麼不適,但小花多少有些麵露菜色。
從沒有一天晚起的解當家:酒色誤人,古人誠不欺我!
……
新的公司掛名在小花名下,實際決策人則是紀初桃。
兩人算是合夥經營,她出錢出技術,小花則是分一杯羹,出錢占部分股權。
目前紀初桃手上還有曾經費家研究人員的一些項目成果,都是可以直接運行的,雖然她說是一年,但真實行起來,小花投入的錢大概半年多就可以回本。
不過像用這種方式發展公司,估計也隻會有她一個了,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從幾年後的異世界穿越。
有小花打通關係,公司很快就入駐了高新工業園區,而實驗室,紀初桃則選了一個非常神秘的地方。
在實驗室沒建好之前,所有人都要現在公司辦公。
這個公司涉及的機密太多,小花便派了自己的心腹來坐鎮,紀初桃這邊也讓一直跟隨她的互聯網公司高管過來製衡。
她就算不坐班,公司所有的事務這倆人也會直接跟她彙報。
一連折騰了一個多星期,從早忙到晚的三個人才終於閒下來。
而北京,也迎來了18年的第一次降雪。
小樓亭亭,池水漪漪,白色的錦鯉在池塘裡活潑地翻躍,似乎空氣中有一道無形的龍門。
雪花紛飛,白霧上湧,暖意盎然的閒庭裡,三個人相對而坐,沉木雕花的桌上擺著一組茶具。
銅爐中碳火正旺,小花放好烤網,而後提起茶壺坐落其上。
他人長得好看,舉手投足也十分賞心悅目,烤夾撿起花生、紅棗和板栗放在茶壺邊,霧氣嫋嫋婷婷,白煙幽幽盤旋。
庭外大雪紛飛,沁人的冷意在接觸到窗棱時倏地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隻留下白雪冰冷如柏的味道。
“初雪的天氣最適合圍爐煮茶,當年我煮的茶,連我師傅二月紅都讚不絕口,來嘗嘗。”
瓷杯翻轉,淡黃色的茶水在潔白的瓷杯中瑩如美玉,熱氣和冷氣相撞,形成一片無形的浪潮。
小花極少會說這樣自誇的話,倒讓桃子和小哥有些驚訝。
兩人端起茶杯輕輕一嗅,沁人心脾的茶香便從鼻腔深入,順著喉嚨流到五臟六腑。
“還真的很香。”紀初桃瞪圓了眼睛。
她不經常喝茶,但以前和爺爺外公拜訪生意夥伴時,往往也是由她來泡茶。
張起靈也看了小花一眼,算是他無聲的稱讚。
這倆人的表情讓小花忍不住一笑,他泡茶的手藝的確是好。
當年和師傅學唱戲的時候,師傅總說他太容易被人看穿,要經常做一些修身養性的事情磨磨性子,要讓自己看起來高深莫測。
後來他八歲當了家,除了晚上會往窗戶上蒙黑布,剩下便是反複練習泡茶。
再後來,解語花變成了解當家,8歲變成了25歲,他也再沒被彆人猜中過心思。
小花臉上的失神沒有逃過紀初桃的眼睛,她垂眸抿了口茶,濃鬱的味道讓人滿口醇香。
再開口時,聲音帶著隻有小花才懂的晦澀。
“我出生時,我爸媽還不是被看好的繼承人,家族裡有大批的叔伯阿姨比他們更有競爭力,直到我四歲時,讓他們完成了一個沒人看好的項目。”
張起靈不是第一次聽老婆的故事,早在很多年前,初桃就曾經全部告訴過他。
“我和你一樣,幾歲成為兩個家族的繼承人,開始處理公司的事務,既要兼顧兩家的發展,又要防止那些叔伯阿姨放冷箭。”
現在紀初桃談起這些事情來,一切就仿佛是上一輩子經曆的,提不起她任何的情緒。
那些叔伯阿姨覺得她隻是運氣太好,做什麼贏什麼,從來都忽視紀初桃自己的努力。
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的運氣是好,但那些日日夜夜的學習和鑽研也是真真的,是每個部分加在一起,才組成了現在的她。
小花這麼多年都沒有調查出桃子的身世,如今聽她說起來,反而驚訝不已,不過瞬間,他就明白了桃子的用意。
紀初桃放下茶盞,一字一句像是要說進小花心裡。
“世界本來就是這麼不平衡,而我們本就生來不平。”